“這個時候,就彆跟我客氣了!”
打了聲招呼,溫暖的眼睛盯著亮起的燈沒挪開過。
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時,溫暖再回頭,正看到一路小跑趕過來的沈翊。
“沈醫生……”
“你媽媽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
沈翊神色冷峻,“檢驗科那邊已經提取了她傷口處的毒液做了化驗,是劇毒。而且那一口剛好咬在她手腕的動脈上……”
每說一句,溫暖的臉色就白三分。
沈翊沉聲道:“不過療養院那邊處理及時,又第一時間送來了醫院,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隻是……”
“隻是什麼?”
聲音都在顫,溫暖身子搖晃了一下,被遲遇扶住。
沈翊沉聲道:“你媽媽剛做完手術不久,免疫力跟普通人相比要差得多,蛇毒造成的後果相對也要嚴重的多,這個……你要有心理準備。”
“……好!”
唇色都是白的,溫暖道了謝,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六神無主。
急救室的門開了又關。
沈翊進去。
護士出來。
每個人都是小跑著的,仿佛在跟死神賽跑。
腿軟的仿佛喝醉了,每一步都踩在海綿上似的。
溫暖一路走去角落,撥通了謝聿川的電話。
嘟。
嘟嘟。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掛斷了。
溫暖不死心的又撥了一遍。
“暖暖……”
“謝聿川,我……”
“暖暖,我在忙。晚點回給你,乖!”
溫暖甚至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求助,電話那頭的謝聿川飛快的說了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眼淚滑落而不自知,溫暖打開手機通訊錄,一個接一個的往下翻找起來。
打給項岩,電話忙音無人接聽。
打給當初在謝聿川身邊做特助時認識的跟醫院有關的人,對方聽說她是溫暖,一副不認識的模樣,不等溫暖說完就掛了電話。
唯一沒有拒絕她的求助的,是薄司寒。
“溫暖,我已經跟沈翊打過招呼了,你放心,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謝謝學長!”
窗外陽光明媚,溫暖立在窗邊的角落裡,感覺不到暖意似的,渾身泛冷。
“溫暖!”
喚聲響起時,溫暖回頭,就見急救室的燈已經熄滅。
急急上前,門嗡的一聲打開,病床推了出來。
隻一眼,溫暖的淚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昨天晚上分開的時候,媽媽還笑語盈盈的說,以後會越來越好。
不過一個晚上,她的臉色比床單的顏色還要白。
呼吸微弱的像是感覺不到。
“溫姨已經脫離危險了,溫暖,沒事了,沒事了……”
安慰的拍著溫暖的背,遲遇輕聲哄著,一行人去了病房。
夜幕降臨,溫素心依舊沒醒。
遲遇打包了飯菜過來,溫暖端著碗,卻一口都吃不下去。
“溫暖……”
遲遇蹲下身,仰頭看著溫暖的眼睛道:“你這樣,溫姨知道了該多心疼啊?回頭溫姨還沒醒,你的身體要垮了……”
“好好吃飯,不會有事的!”
遲遇拍了拍溫暖的頭,一如小時候謝家吵架溫暖躲在他家時的模樣。
溫暖點頭,抬手擦掉眼淚。
門外,帶著鴨舌帽的黑衣男子檢查了一遍手機裡的照片,滿意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