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溫暖聽明白了,宋宛儀臉上的笑更溫婉了。
溫素心得了乳腺癌,還在漫長的術後恢複期。
可溫暖從謝氏辭職,沒了高薪的工作不說,連存款說不定都花的不剩多少了。
是做她自己。
還是做謝家捧在手裡的溫小姐。
這其實一點兒都不難選。
溫暖但凡是個聰明人,都該知道怎麼選。
上首的謝老夫人一副笑麵菩薩的溫和模樣。
對麵的謝夫人更是笑語盈盈。
溫素心心裡那絲自打進門就浮起的不安卻一點點褪去。
老話常說,天上不會掉餡餅。
老話還說,有多大的頭,就戴多大的帽子。
她當年就是覺得謝建國有車有房有城市戶口,才嫁了他。
可結果呢?
毫不誇張的說,每一個午夜夢回的夜晚,她都在後悔。
後悔嫁給謝建國。
後悔帶著溫暖搬進了謝家。
以至於她吃了那麼多的苦不說,還連帶著讓她的囡囡也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這樣裹著糖霜的苦,她已經吃過一回,絕不會再吃第二回了!
“我不願意!”
一片靜謐中,溫素心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拍了拍溫暖冰冷的手,溫素心起身看向謝老夫人,“老夫人,謝謝您和謝夫人的美意。我嫁給謝建國18年,雖然不算無時無刻,可也後悔了百八十回。如果可以重來,我們娘兒倆日子再苦,我都會咬牙撐下去,絕不會寄他人籬下,以至於落這一身的病。”
“溫暖姓溫,是我的女兒。她跟謝建國,還有謝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謝家這滔天的富貴,我們母女有緣無分,還望老夫人和謝夫人諒解!”
看看溫素心。
再看看溫暖。
謝老夫人臉上的笑一點點褪去。
兒媳婦跟她說,溫暖跟了阿川三年,連她給她的兩千萬,她都分文沒收的還給了阿川。
上午聽到的時候,還覺得這是個有誌氣的女孩子。
可看到溫暖那張臉,再聽到她們母女那番拒絕都拒絕的大義凜然的話。
謝老夫人忽然看明白了。
溫暖不是有誌氣。
她是心太大了!
阿川沒有過女人,而她,在阿川身邊待了三年之久。
無論是阿川還是那三年,都給了她太多的自信和底氣,讓她覺得自己有能力爭一爭謝夫人的位置。
成了,將來她坐的這個位置,就是她的未來。
不成,隻憑她那張臉,阿川又是個長情的好孩子,她就算沒有名分,阿川給她的也隻多不少。
未來再有個一兒半女,半個謝家都在她手裡了。
這樣的事,活到這把歲數,她見的還少嗎?
不願意啊。
那就更好辦了。
謝老夫人握了握手裡的佛珠手串。
沒等謝老夫人開口,門外有沉穩的腳步響起。
眼皮跳了一下,謝老夫人再抬眼,就見管家撩開了簾子,“老夫人,九爺來了……”
扶椅旁,溫暖後背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