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前的那個冬夜,是阿龍過往35年裡最黑暗的一天。
一邊是苦苦哀求他留下來,跟她一起忍辱負重的生母。
一邊是冷漠無情的生父,和嘲諷奚落的同胞兄弟。
他咬牙說他姓龍不姓陳,這一輩子跟陳家無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陳家。
連夜離開泗城到了帝都,他原本打算儘快離開,再也不回來。
可還沒等他付諸行動,就出事了。
隻記得幫一個被攔住不讓走的姑娘擋了一群無賴。
他再醒來,人就已經在審訊室了。
監控畫麵裡,他身後護著那個被無賴們調戲上手的姑娘,爭鬥過程中反手奪刀捅了其中一個人一刀。
姑娘跑了。
無賴散了。
被捅了一刀的那個無賴當場死亡。
就連警察都說,如果能找到那姑娘,證明他是見義勇為,罪名還有轉圜的餘地。
畢竟故意殺人和過失殺人還是有區彆的。
可到處都是天眼的帝都,那姑娘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再後來,又冒出個哭哭啼啼的老頭兒,說他捅死的那個無賴是他唯一的孫子,孫子死了,他老無所依,絕不出具什麼諒解書。
就那麼判了七年。
“其實醒來的時候我就反應過來了,那是個局,是陳應坤想要弄死我的局!”
提及過往,阿龍神色平靜,沒有一絲怨懟。
謝南音聽得稀裡糊塗的,忍不住踢他,“我才不想知道你跟他之間的恩恩怨怨。問你12年前在哪兒見的我!”
“酒吧門口啊,還沒想起來?”
阿龍失笑搖頭。
已經提醒的這麼明顯了,她還是沒想起來?
謝南音一臉茫然的搖頭。
阿龍捏了捏她的鼻尖,“那你還記得你給了我200塊錢,讓我吃點熱乎的好好睡一覺,睜開眼又是一條好漢的事嗎?”
???
她還乾過這麼中二的事?
謝南音一臉“你確定你沒認錯人”的驚疑。
阿龍搖頭失笑,“我確定,就是你!當時,你跟薑瓷吵了架,奪門而出!”
!!!
謝南音的眼睛瞪得渾圓,“我好像……知道是哪天了!”
她跟薑瓷隻吵過一次,就是剛見麵的那天。
一見如故,兩人聊得火熱。
或許是喝多了。
又或許是真的為了她好。
薑瓷說她不該太犟,她的出身不是她能決定的,但是她的未來在她自己手裡,讓她彆像個時刻準備點火的爆竹似的。
薑瓷本意是好的,想讓她彆因為跟她那個渣爹置氣而跟謝家其他人生疏了。
比如,即將執掌謝家的謝辰凜。
還比如,那個遠在暮南,帝都卻還有他無數傳說的謝聿川。
可那晚的她在酒吧門口下車前剛跟渣爹吵了一架,正是氣不順看謝家所有人都不爽的時候。
薑瓷幾句提醒的話落在她耳朵裡,就成了所有人都想教她做事的罪證。
初次見麵,兩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那晚是薑瓷請客,可她不願意占她那點便宜,執意要付了自己那杯酒的錢。
可有薑瓷的示意,吧台不肯收。
不願為了一杯酒跟薑瓷掰扯,她抓起被吧台送回來的錢就出了門。
正好出門看到電線杆子旁邊那個生無可戀形容落魄的“乞丐”。
“其實出了酒吧門,冷風一吹我就清醒了……”
左右打量,怎麼都想象不出阿龍會是那天那個乞丐。
謝南音一臉好笑的說道:“我心裡知道,薑瓷是真心為我好,才那麼說的。可那天氣不順,聽見彆人說個謝字我都想炸毛……”
隻是沒想到,惱羞成怒的200塊,會引出這樣一段緣分。
又或許,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XSZWω8.ΝΕt
“所以,你是先遇到了好心的我,緊接著出了事,被警察帶走了?”
謝南音發問。
阿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