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一個小時,漫長的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可終於突破難關走到終點的時候,秦琅一看見溫暖眼睛就紅了。
“……我才不想回家呢,一點兒人味兒都沒有。”
“……付天鶴那麼混蛋,我還看見他爸帶他打保齡球吧。我爸隻知道做生意。”
“……姐,如果我這學期不倒數,你陪我去玩密室逃脫唄!”
說過太多的話,多到秦琅自己都不記得了。
可溫暖全記得。
趕在開學前一天,把他提過的想玩的,全都帶他玩了一遍。
她甚至都沒等他兌現承諾。
“姐,你信我,我肯定會好好學習的。我不會再打架了,期中期末,我保證不墊底!……你信我,我不會再是從前那個小混蛋了!”
“姐當然信你!”
溫暖笑著攬過秦琅的肩,“學習是你自己的事,不需要跟任何人承諾。加油就好了!”
“嗯!”
秦琅鄭重點頭。
溫暖把秦琅送到彆墅門口就走了。
直到車子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才轉身進門,眼見書房亮著燈,而潘琦月坐在客廳看電視,電視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秦琅腳步一頓。
“回來了?”
看見秦琅,潘琦月啪的一聲關了電視,站起身,“吃晚飯了嗎?給你留了飯,我還煲了你最愛喝的冬瓜排骨湯。”
“不吃!”
秦琅抬腳就走。
“哦……好。”
潘琦月應了一聲,習以為常的坐回沙發。
秦琅腳步微頓。
幾年了,他都不記得了。
好像打從潘琦月住進這棟彆墅,每天都是差不多的情形。
秦兆揚給了她富庶的闊太太生活,她完全可以像豪門裡其他那些女人一樣,去打牌,去泡吧,去做美容。
可她沒有。
就踏踏實實的待在家裡,圍著他們父子倆轉。
他沒給過她好臉色,可人前人後,她一口一個我家琅琅。
哪怕她真的是惡毒後媽,裝了這麼久也該累了吧?
可她好像沒變過。
換做他,給他多少錢,他願意熱臉貼人的冷屁股?
1000萬?
一個億?
“那個……”
秦琅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潘琦月回過頭。
就見麵容冷酷的少年彆彆扭扭的說道:“明天開學,我能自己騎車上學嗎?我……不想讓司機送。”
他,他在跟她說話?
征求她的意見?
沒名沒分的住進這棟彆墅已經三年了,這是潘琦月第一次看到秦琅主動跟她說話。
回頭看了一眼,確定秦兆揚還在書房沒出來。
偌大的客廳隻有他和她。
他隻可能是衝她說話。
潘琦月大腦宕機了好一會兒,連連點頭,“可……可以。你,你……你小心點,就在綠道騎,彆上馬路。”
“知道了!”
秦琅應了一聲,轉身推門進了臥室。
嘭!
臥室門關上,偌大的彆墅裡一片安靜。
依稀能聽到書房裡秦兆揚打電話的聲音。
慢動作回頭,潘琦月看著黑漆漆的電視屏幕裡那張呆滯的麵孔,眼睛裡有淚光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