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躍甚至覺得自己是個臉盲,尤其是漂亮女人,好像都長得差不多,哪怕昨天剛見過麵,第二天再見就又不記得了。
可某年的某個應酬上,謝九爺出現時,陸之躍看到他身邊的女伴,目光罕見的停留了一瞬。
就因為那一瞬,他還被身邊的朋友打趣,說他膽兒夠肥,敢盯著謝九爺的女人看。
天知道,他看她根本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抑或者她是謝聿川的女人。
陸之躍總感覺,他好像在哪兒見過溫暖。
有種無法言說的宿命感。
那次之後,陸之躍就忘了。
直到收到溫暖的簡曆。
看到簡曆的時候有一瞬的驚喜。
女馬術師啊,稀有的堪比哈雷彗星,沒想到,他費儘心思都找不到的女馬術師,有朝一日自己送上門來了。
麵試的時候再看到溫暖那張臉,陸之躍才跟幾年前那一麵之緣對上號。
原來是她!
起初讓她喊哥,是因為俱樂部的人都喊他躍哥,想借此拉近一下關係,免得溫暖一個新人過於靦腆內向。
再後來,是真心喜歡她。
長得漂亮,性格颯爽,為人不做作。
隻這幾個特點就足夠溫暖在美女堆裡混的風生水起了,可她還吃苦耐勞。
陸之躍就沒見過哪個女生願意在馬廄裡一泡泡一天的。
可溫暖是那個特例。
越相處就越喜歡,可那份喜歡切切實實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真心希望她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好,永遠開開心心的。
就連大甜甜都狐疑打趣:溫暖這麼漂亮的女人你都處成了妹妹,陸哥你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陸之躍也曾捫心自問,到底哪兒出問題了。
首先,他肯定是直的。
其次,溫暖絕對是遠高於他審美線的。
可他好像,從來沒對溫暖動過心。
而這一刻,鑒定報告擺在眼前,陸之躍明白了。
原來,早在很早很早的時候,血緣就告訴他答案了。
一句“到底怎麼回事兒”還沒問出口,正看到桌上那幾頁紙。
陸之躍拿起信紙看了起來。
繼而,看到了羅敏芬的名字。
芬姨。
哪怕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可這會兒看到這個名字,陸之躍依舊能清楚的想起芬姨的長相。
那是個溫柔又堅毅的女人,就好像天塌下來她都不會彎一下脊梁骨。
母親陸妍懷孕的時候,陸之躍兩歲,隻記得那時的媽媽一天大半時間都在臥床。
生下陸雲歌之後,那個溫婉美麗的女人瞬間凋零。
再之後,纏綿病榻一年多。
那時的芬姨是陸家的管家,還是陸雲歌的專屬保姆。
對陸妍儘心儘力,天晴帶她曬太陽,午睡給她讀新聞,就連洗澡剪指甲這種事都是她來做。
對陸雲歌,芬姨更是親力親為。
其他傭人輪班倒,8小時工作製。
可芬姨的一天像是有48個小時,不是在陪陸妍,就是在照顧陸雲歌,更多的時候是兩個人一起照顧。
隻除了沈綏安回來陪著妻女,她才會避開休息。
其他時候,芬姨像是一節能量滿滿的蓄電池,永遠不知疲倦。
過去那麼多年,陸之躍一直以為芬姨是陸家的老人,直到這一刻看到信,才知道她來自大涼山。
不對,或許大涼山也不是她的來處。
溫素心來自大涼山,可她從前不認識芬姨。
再想到從很小很小的時候,芬姨無數遍的叮囑他在外麵不要跟陌生人說話,說世道艱難人販子很多,他這樣乖巧可愛的小男孩,一旦落單很容易被人盯上。
這一刻,陸之躍好像,明白了。
所以,溫暖才是他的親妹妹,隻不過,被芬姨掉包了?
“那,雲歌……”
陸之躍看向沈綏安,就見沈綏安點了點頭。
手機輕響,沈綏安拿起看了一眼,“雲歌登機了,在回來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