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陸硯南隻看了一眼,便又回頭繼續撥弄他的毛絨玩具去了。
沈禾十分滿意這枚戒指,戴在手指上半天都舍不得取下來,一直在那找角度,各種欣賞。
她一回頭,就看見了抱著孩子的溫如茵,以及站在她身邊的林靜。
沈禾嚇了一跳,一把抱住了陸硯南的胳膊,“南哥……”
陸硯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店員,“就要這對了。”
沈禾咬唇,故意朝林靜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南哥,這對戒指很貴的……”
“沒關係,隻要妹妹喜歡,我都買給你。”陸硯南笑容憨憨的。
店員正要拿著去刷卡,一扭頭也看見了林靜她們,便趕緊走過來迎接,“林總,您怎麼來了。”
林靜掃過她手裡的那張卡,抬腳走過來,“陸硯南,你在做什麼?”
陸硯南應聲回頭,看見林靜,目光卻是完全陌生的,“你認識我?”
“……”這一問,差點讓林靜拔刀。
溫如茵道:“硯南啊,你怎麼了?”
她看著,陸硯南跟平時不一樣,連眼神裡都透出清澈的愚蠢。
她從陸硯南十幾歲起就認識他了,幾乎一樣便斷定,陸硯南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陸硯南看著溫如茵,半晌才說出一句:“我不認得你們。”
說完,又回頭問沈禾,“妹妹,你認識他們嗎?”
沈禾的表情耐人尋味。
起初,她還挺心虛的,也有點怕林靜和溫如茵。
但這會兒她回過神來了,陸硯南現在已經徹底失憶變傻了,在他心裡,什麼人都沒有她重要了。
那她還怕什麼?
沈禾笑了笑,說:“南哥,這位是盛夫人,您最好的朋友盛總的媽媽。這位是林靜,她是盛夫人的女兒。”
“你胡扯什麼?”林靜不耐煩的打斷她,對陸硯南說道:“陸硯南,我是林宜的姐姐。林宜,是你未婚妻!現在小宜生死未卜,你卻帶著沈禾在這裡買婚戒,陸硯南,你可真是好樣的!”
林靜說的咬牙切齒,卻激不起陸硯南半分波瀾。
他十分的平靜,甚至覺得林靜的激動有點莫名其妙,“什麼林宜?我不認識。”
“你……”
沈禾趁機宣示主權,“林靜姐,我和南哥就要結婚了,就在下周一。請帖我會寄到盛家去的,希望到時候能賞臉,過來參加我和南哥的婚禮。”
溫如茵驚道:“硯南,這是真的嗎?你和沈禾結婚,那小宜和團團怎麼辦?”
原本乖乖趴在溫如茵懷裡的團團,此刻忽然轉過頭,眨巴眨巴一雙圓潤的大眼睛,特無辜的看著陸硯南。
那眼神,簡直像刀子一樣紮進陸硯南的心裡。
但他知道,此刻他還不能露出破綻。
於是陸硯南盯著團團看了好一會,忽然伸手捏了捏團團的小臉,“這個小寶寶長得好可愛啊。”
“南哥。”沈禾把他往回拽了拽,不想讓他靠近團團,“我們結婚後也會有寶寶的,南哥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陸硯南不假思索道。
沈禾笑顏如花,“那我給南哥生女兒,南哥要幾個,我就生幾個,好不好?”
林靜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現在是多看這對狗男女一眼,都覺得要長針眼。
她轉過身,冷冰冰的道:“你們走吧。靜宜珠寶不歡迎你們。”
沈禾不服氣:“可是我們是來買東西的。林靜姐,你打開門不就是為了做生意的嗎?難道還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
“你們不是客人。”林靜掃了她一眼,“是仇人!”
她說完,立馬叫來兩個店員,讓她們把陸硯南和沈禾請出去。
沈禾丟下戒指,“切,有錢都不賺,也不知道在清高什麼!”
陸硯南見她不高興了,忙好生哄道:“妹妹彆生氣,我們去彆的地方買。”
“嗯。謝謝南哥。”沈禾又轉開笑顏。
——
陸硯南要結婚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這一切還源於沈禾的高調。
試婚紗發社交賬號,買了婚戒發社交賬號,喜帖發社交賬號……打的馬賽克還故意露出“陸硯南”三個字,說是失誤,但其實是故意。
於是在婚禮前夕,沈禾自己就把自己給炒紅了。
到了婚禮這天,榕城所有的媒體都來了。
他們要給這一場荒誕的婚禮,來一場全球大直播。
相信一定會大賺一波流量。
卓新看著這混亂的現場,眉心始終緊皺著。
這時候,坐在他身旁的盛嶼川忽然說了一聲,“丁永來了。”
卓新下意識的拿起麵前的酒杯,就和盛嶼川走了過去。
“丁醫生。好久不見啊。”盛嶼川笑的深沉。
“盛總。”丁永淡淡的打招呼。
此時一名侍應生剛好路過,丁永隨手拿起托盤上的香檳,客氣的和盛嶼川卓新碰了碰杯子,然後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
盛嶼川挑了挑眉,“我跟卓新還有事,你自便。”
丁永覺得這兩人有點突兀,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略顯突兀,離場也很突兀。好像他們出現一下,就純粹是為了跟他喝杯酒似的……
——
沈禾換上潔白的婚紗,坐在更衣室裡等著。
她就要嫁給陸硯南了,做了這麼多年的夢,終於在這一刻要成真了。
沈禾的嘴角,怎麼也放不下去。
隻要成為陸太太,她這輩子就無所求了。
身後的門被人推開,透過鏡子裡的倒影,林歲歡看見走進來的人是丁永。
她立馬轉回頭,“丁醫生?你怎麼來了?”
沈禾有點緊張。
她其實有點怕丁永,這個人城府很深,並且骨子裡就是個極度陰暗的人。
她擔心丁永搞破壞,所以婚禮並沒有給他發請柬。
可沒想到,他還是不請自來了。
丁永穿著一身西裝,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一步步走到沈禾的麵前。
他站著,她坐著。
丁永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著沈禾,“你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好不來捧場?”
沈禾深吸一口氣,心想隻要不是來搗亂的就行,唇角牽出一抹笑容,“您能來當然好,我和南哥是十分歡迎你的……”
她話還沒說完,下巴忽然被丁永捏住。
丁永的手勁很大,迫使她仰頭看著他,“既然十分歡迎,為什麼不給我發請柬?沈禾,你是真的希望我來嗎?”
“……”沈禾的表情有些僵硬,“當……當然。”
“嘖!”丁永嘖了一聲,盯著沈禾那張尚算漂亮的容顏,道:“怎麼說我也算是你和陸硯南之間的媒人,沈禾,你怎麼這麼不懂知恩圖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