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思雪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話就被盛嶼川拿走了。
她也沒阻止,挑著眉眼,靜靜的看著盛嶼川。
“你哪位?”盛嶼川盯著她,冷冰冰的問。
“……”那頭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禮貌笑道:“你好,我叫宋若洋。您是……盛總吧?”
盛嶼川眼神一暗,“你知道我?”
“雪兒跟我提過,她說你是她前任。”
盛嶼川被氣笑了,“你搞錯了,談不上前任,我和她之間隻是錢色交易。”
“……”那頭好一陣沉默。
盛嶼川有些得意,專把刀子往宋若洋的心口上紮,“你是……現任?”
“是。”宋若洋的笑聲透著幾分尷尬,“能麻煩您,把電話給雪兒嗎?我想和她說話。”
這明顯是不想搭理他這個“前任”了。
盛嶼川捏了捏手機,骨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的泛白,他齜著牙說出一句:“她在洗澡。”
然後不等那頭說話,就掐斷了電話,隨手扔到了床上。
盛嶼川伸手,勾過藍思雪的細腰,將她抵在門上,臉上有怒色,眼底有火氣,咄咄逼人的盯著她的雙眼,道:“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
“是啊。”藍思雪始終笑著,“我告訴過盛總的,我很搶手的。”
盛嶼川咬了咬後槽牙,健碩的身體緊緊的抵著她,“跟他分手!”
“唔?憑什麼?”
“憑我想要和你續約。”
藍思雪笑了,“盛總,我不是出來賣的。”
她兩手推開盛嶼川,轉身拉開了房門,就往外走。
可是門才打開一點,盛嶼川就從後麵追了上來,大手抵在門板上,“啪”的一聲又給摁上了。
盛嶼川將藍思雪控在門板上,低頭,牙齒在她耳廓上廝磨,“小雪,你想要什麼,我都儘可能的滿足你。留在我身邊,我需要你。”
藍思雪明白,他的需要,是身體的需要,是生理的需要。
可是她的需要,卻不是這些。
沉默片刻後,她牽了牽唇,“盛總,我想要當盛太太。你能滿足我嗎?”
背後的呼吸微滯了一秒,“除了這個。”
藍思雪仰起頭,就像是在仰起她那可憐的驕傲,“可是除了這個,我什麼都不想要。”
“……”盛嶼川咬牙,“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片刻後,盛嶼川終是鬆了手。
藍思雪回頭,看見他推開了窗,摸出煙盒,在點煙。
藍思雪拉開房門,頓了頓還是道:“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
沒有回應。
盛嶼川甚至連頭也沒偏一下,隻覺得煙味剌過嗓子,有些隱隱的澀。
他攏緊了眉心,將煙霧吐出來,不怎麼耐煩的道:“滾吧。”
“再見。”藍思雪輕輕的說出這兩個字,眼底劃過失望,而後轉身離去。
到了樓下,藍思雪才發現,這邊很偏,寂靜的公路上,靜若無人荒漠,根本打不到車。
她在院子裡站了片刻,回頭看向三樓,看見了站在窗口的那抹黑影。
相隔有一段距離,加上夜色迷蒙,她無法看清對方的神情。但她覺得,此刻對方看著她,一定是滿臉的不耐。
果然幾秒鐘後,男人撚滅了煙頭,轉身消失在窗口。
還是不要求他了。
藍思雪抿著唇,拖著行李箱順著小路往外走。
她剛想聯係林宜,身後就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藍思雪回頭,被車燈刺的眼睛睜不開,她抬手擋在眼前,直到那輛車在她身邊緩緩停下。
車內,盛嶼川麵無表情的坐著,目視前方,語調冷硬的道:“上車!”
藍思雪也沒跟他客氣。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客氣,就是自己找死。
她可不認為,在惹毛了盛嶼川之後,他還會有耐心來哄著她。
於是乖乖的繞到車後麵,將後備箱打開,行李箱放了進去。
然後她拉開後座車門,坐進車裡。
“……”盛嶼川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心,但也隻是一下,他什麼都沒說,發動汽車,踩著油門駛離。
把藍思雪送到林宜家之後,盛嶼川連車都沒下,直接掉頭走了。
藍思雪拖著行李箱上台階,這時候宋若洋的電話又打進來了。
藍思雪摁下接聽鍵,“喂。”
“雪兒,你……還好嗎?”宋若洋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問出這個問題,在剛才那段時間裡,他沒有再打過來。
直到現在。
這通電話,距離上一通,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裡,宋若洋坐立不安,滿腦子都是盛嶼川那句“她在洗澡”。
終於他還是不甘心,鼓起勇氣又撥通了藍思雪的電話。
在聽到藍思雪的聲音時,不知怎的,宋若洋的心落回到了原處。
藍思雪自然懂他的這句“你還好嗎”是什麼含義,“嗯。我很好。宋若洋,謝謝你今天晚上給我打這通電話。”
其實宋若洋並不是她的誰,所謂的現任,隻是她編出來誆盛嶼川的。
宋若洋是她的高中同學,兩人很多年沒見麵了,藍思雪考上大學後,就離開了老家,在榕城工作。而宋若洋,畢業後則聽從了父母的安排,留在了老家的事業單位工作。
宋若洋為人老實本分,家庭條件也不錯,如今在單位也混的不錯,是個小領導了。
這次藍思雪回去相親,在餐廳偶遇了宋若洋。兩人約了幾頓飯,宋若洋對她表現的很是殷勤。
藍思雪曾在風月場所工作過,所以她很明白,宋若洋對她是什麼想法。
最後一頓飯之後,藍思雪跟他坦白,“我有喜歡的人了,因為他不肯娶我,我才回來相親的。”
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宋若洋無地自容的神情。
藍思雪說:“宋若洋,你是個好人,我不想騙你,所以……”
“沒關係。”宋若洋笑笑,即便他很努力的裝出一副很鬆弛的模樣,但還是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