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瞬間,十萬武者喧囂乍起。
廢命魂等於自斷武道。
那整個秦家,就算完了!
為了一個已淪為廢物的秦衝?
真的值得麼?
“不,你們不可以!”
此刻,那秦衝雙手拄著泥土,佝僂著身軀,用了渾身力氣,已經開始站起。
砰砰砰!
但是,讓他心中絕望至極的,接連的悶響聲,已經在他的身前響徹。
包括家主在內,所有秦家男兒,已經一拳震在了丹田之上。
鮮血噴出,氣息瞬間萎靡!
命魂破碎,修為頃刻全失!
“聖人,我秦家男兒以刺麵,斷臂,廢命魂!”
“聖怒可消?”
秦焱抬眼,渾身雖然顫抖,可還是朗聲問道。
“你這卑賤之族,倒是有幾分血性。”
“但我姑姑乃是聖人,凡人之罪,怒火難消。”
“不如,你舉族斷腿,跪拜於前?”
但這次,那南宮碧月卻忽然冷笑開口。
雖然其容貌傾城,可如今卻帶著猙獰,宛若蛇蠍。
秦放聞言,胸膛不禁起伏。
他相信自己兒子的人品,絕對不會做出那褻瀆不軌之舉。
而且,就在他兒秦衝被廢之後,這南宮碧月就覺醒了炎雀命魂,成為王體。
這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可就算秦衝的命魂被奪,又能如何?
這南宮世家可是南域四大古族之一,皇朝貴胄,背靠瑤光聖地。
南宮家如天。
而他秦家,隻是瓦礫。
但,秦放卻豁然抬眼,眸光堅毅。
“秦族,不跪!”
這,是秦家祖訓。
可上跪天,可下跪地,可跪祖先,可就是不能跪拜旁人!
“要麼,你全族跪拜,要麼,那罪子受死。”
此刻,聖音再臨。
這讓秦族上下,無不動搖。
如此,實在難以抉擇。
“聖人在上。”
“我秦放願意代替犬子跪拜,受刑,懇請聖人,網開一麵!”
那秦放說著,便要屈膝。
如今,就讓他一個人,來承受祖訓的懲罰吧。
他已,決心赴死,也要保住兒子。
“爹!”
可就在此時,一隻冰冷的大手,卻忽然拖住了秦放的手臂。
“秦家不跪,就是不跪!”
秦放動容,氣息顫抖著回身,卻赫然見到,兒子秦衝,竟然站起。
雖然,這已經耗儘了他的所有力氣。
“兒子,為父可以死。”秦放托著兒子的身軀,一雙虎目泛紅。
“但不能為我而死。”
秦衝搖頭,他的眸子中,羞辱和憤怒已經淹沒,化成了瘋狂。
他不能再讓家族為他承受本不該的苦難。
旋即,他看向蒼天烏雲下懸浮的聖人和南宮碧月。
“我秦衝,願意受刑!”
“嗬嗬,真是廢物一個!”蒼穹之上,那聖人冷笑。
旋即一股力量直接將秦衝抓起,扔進了萬丈之外的陣圖之內。
“我兒!”
秦放嘶吼,狀若瘋狂。
可身前一尺,卻宛若無形界牆,讓他無法逾越。
“罪子受刑,舉城觀之。”
“這,就是得罪南宮家的下場。”
聖人聲起,抬手之間,一道印記,打入黑雲。
哢嚓哢嚓!
頃刻間,雷慟於天,電弧遊走,化成十萬丈駭人雷漩。
“碧月,我們走吧!”
天雷大陣乃是聖地之刑,一旦啟動,秦衝必死。
她已經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了。
此次帶著南宮碧月入聖地修行,榮城,也隻是路過,她新晉聖境,隻為立威。
“秦族所屬藥田,礦脈,儘皆剝奪,所有秦族女子貶為賤奴之籍,為奴為婢!”
“哼,一群螻蟻!”
可那南宮碧月卻還是冷嗤一聲,說罷之後,這才轉身,跟著那聖人離開。
她要整個榮城武者,都看著秦衝被大刑處死,都看著整個秦族崩滅!
“嗬嗬,哈哈哈哈!”
但此時,那被扔進了天雷陣圖中的秦衝,卻忽然狂笑了起來。
雙眸湧動著怒火,無儘的恥辱,在這一刻,已經猶如決堤一般迸發。
“他秦衝不可辱,秦族,更不欺!”
“吞天饕餮,如今天雷將至,這能量,夠我鑄就荒天帝體了吧?”
秦衝忽然低吼,胸口之上,一尊詭異的鼎形紋身,倏然顯化。
他在十三歲的時候於古礦之中,得到過一枚古鼎,其形如蟾蜍,張著大嘴,秦衝險些把他當成夜壺。
隻是,這古鼎開口,自稱是什麼天帝魂器吞天饕餮,可以吞噬世天地,荒蕪萬界,要他自廢命魂,以繼承天帝機緣。
秦衝隻當笑話,未曾理會。
自廢命魂,那等於自斷武道!
可這古鼎卻直接隱入他的身軀,化成了一道紋身。
如今,他命魂被奪,家族承辱,這大帝魂器,是他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