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還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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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久安被耳畔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失了魂,腳底下意識往後一退便撞到了門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後,門板閃開一條縫隙。

老柳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立於哀久安身後,正擰著眉毛不悅地盯著哀久安。

“柳管家,我……有些擔心。”哀久安穩了穩心緒,壓低了聲音問道,“將軍他身體如何了?”

老柳繞過哀久安,走到門前,動作極輕地拉上了門,隨即向遠離屋子的方向讓了幾步,示意哀久安借一步說話,莫要吵到晏臨川休息。

哀久安跟了過去。

“將軍怎樣就不勞姑娘費心了,往後您離他遠些便是。”老柳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模樣,說完衝她不耐煩地擺擺手,扭頭往房內走去。

“柳管家,我……”哀久安一時心急,揪住了老柳的衣襟。她自己也不知出於何意,反正當下她就是不想讓老柳走,她並非想解釋一二,畢竟她確是殺意升騰,明明白白對晏臨川舉起了針。那時若非晏臨川剛好醒來阻止了她,他恐怕已經死於她手上。她也沒有奢望老柳能原諒她,再待她如從前一般,她隻是心裡難過,想同晏臨川身邊的人講講話罷了。

老柳又有什麼看不明白?他於忘川河邊立了萬年,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聽過?他曉得哀久安不是無情之人,他隻是不喜她優柔寡斷,不夠勇敢。

老柳方才半分當真生氣,半分有意作勢,眼下見哀久安淚眼汪汪,心又軟了下來,歎氣道:“姑娘啊,先前老朽話都跟您講到如此地步了,您怎麼還……唉!”

哀久安在晏臨川麵前一直強忍著情緒,明明心裡難過的要死,又怕表現出來惹得晏臨川生厭,便緊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至於緣由她自己也說不清,大抵是既無法麵對自己,又愧對於晏臨川。

這股淤滯於胸口的裝腔作勢,皮球一般充著氣,忽而卻一下子被老柳的寬和刺破。哀久安眼淚終是崩了盤,抖著聲音道:“我……我不知道怎麼選。”之後便梗住了喉再也說不出話,索性蹲下身子將臉埋進臂彎,隻剩肩膀在打顫。

老柳一改以往的喋喋不休,閉了嘴不吭聲,隻抄著手立於一旁,待哀久安哭累了,平複了些許,才幽幽道:

“老朽呢,生來便是一棵樹,木頭芯子,不懂什麼大愛啊蒼生啊,隻知道陽光照我便報枝葉茂盛,雨露潤我則回遮天蔽日,草木尚且懂得不負恩澤,這淺顯的道理你們人類不明白嗎?”

老柳說完從懷裡掏出一隻精巧的錦袋,蹲下來放在哀久安腳邊:“這是您早先從皇宮回來後,郎主看您麵色蒼白,為給您補血,特地去求了南粵王,讓人從南粵找來上好的桂圓,郎主親自到廚房煮了,再烤火晾曬,又一個一個剝下果肉,才有了這些桂圓乾。”

哀久安沒有抬頭,隻是聽得老柳這番話後,剛剛忍下去眼淚便又洶湧而下。

這些事於旁人可能算不得什麼,可晏臨川一向懶理朝堂事,鮮與王侯將相往來,此番拉下臉去求,日後難免被裹挾進南粵王的朋黨之門。哀久安亦無法想象晏臨川花了多久才用一隻鐵手完成剝桂圓肉這種精細活。

老柳沒再言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回了房。

哀久安又在那兒坐了半晌,才斂了眼淚,撿起地上的錦袋,小心翼翼塞進懷裡,向樹根的出口處走去。

出了祈願樹,哀久安將右手握緊了,一頭紮進不來山的密林深處。手裡那隻了挹人的抓捕球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