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命不久矣(1 / 2)

[]

光示鏡於原地緩緩轉了幾圈,最終鏡麵朝向晏臨川的後背,緩緩停了下來。

寶物已被催動,如此說來,晏臨川對哀久安已是完全信任。

哀久安心裡一動,手上動作隨之一頓。

晏臨川似有察覺,稍稍側過臉。哀久安迫使自己鎮定下來,繼續抓癢。

“下次配些止癢的藥粉給你,你難受時便將它們撒在背上,就不會這麼癢了。”

晏臨川並未像方才一般乖乖答應,他沉默半晌,末了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聲音極輕,可哀久安還是聽到了。

她這才意識到她言語的不妥,恐引起晏臨川誤會,又解釋道:“藥粉是給你帶兵出去殺敵時用的,總比自己忍著強。”

晏臨川恍然,點頭道:“好。我帶著。”

哀久安邊說話分散晏臨川的注意,邊透過光示鏡查看他的身體狀況。

那鏡中的景象卻讓哀久安的心沉入萬丈深淵——晏臨川的元識已是十分微弱,雖未見氣喘之症,但依他的身體狀況,單憑哀久安個人之力,於大婚之日取他性命如掌上觀紋,輕而易舉。

想來晏臨川之前的不適皆因如此,他是深知命不久矣才對自己的好的嗎?是想利用她的醫術讓自己救他?何種原因讓他的元識虛弱到這種地步?他可是無堅不摧的屍王轉世啊,這世間還有什麼更凶猛的妖物能傷他至此?

哀久安心裡翻起滔天巨浪,她刻意不去想的那個問題又如高樓傾覆般向她壓過來。她之前不敢動那個念頭,將“正義”的種子死死壓在心底,恐稍有不慎,那種子就會破土而出。一旦動了心思,她便下不去手。

雖說隻有生來一身戾氣的屍王轉世才能守護這隴陵城一城的百姓免受妖邪之苦,可自己的族人若是活了,救活的又豈止一城人?普天之下飽受病痛的人們都會因巫醫的複活而得到救贖。

眼下取晏臨川的性命對哀久安來說何其容易,隻要她堅定信念,族人的複活已成定局。

距大婚沒有幾日了,既然他必死無疑,這段時間,她隻想好好待晏臨川。

晏臨川察覺到身後哀久安的心不在焉,隻當她是累了,輕聲道:“可以了,我沒事了。”

哀久安回神,迅速將光示鏡收好,才起身移步到晏臨川麵前。

她的滿腹心事在晏臨川眼裡根本無所遁形。

晏臨川深邃的眸子定定看向她,眉梢一挑,溫柔道:“何事?不妨坐下來說。”

哀久安咬著嘴唇坐下,踟躕了片刻,試探道:“慶爾他……”

話未說完,便被晏臨川粗暴打斷了:“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他根本不是什麼身份清白的小廝!”

“可是他之前……”哀久安沒將話說完,自己就先停了口,總不能跟晏臨川說她是重生回來,慶爾前兩世皆為了救她而舍棄性命罷。

“不管之前怎樣,他都目的不純。”晏臨川的眼神,悲傷得如同城門樓上的碎瓦,被突如其來的落雷砸碎後,仍孤獨地俯瞰著天下。

哀久安原本是打算央求晏臨川準她去探監,她也好借機問問慶爾到底發生了何事。

因慶爾對她雖經常語焉不詳,卻也從未撒過謊。是以即便慶爾不說,她也能大致辨出他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