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危說的沒有錯,禮讓雲景,因為他是雲鳳鸞的哥哥。
可風淩在他眼中又算什麼?和鸞兒青梅竹馬?
那不殺了就算給他臉了。
風淩看向顧思危,一張娃娃滿是嚴肅,“嗬,小爺我會親自把鸞兒搶回來。”
話沒說完,顧思危出手,一縷氣線便打了出去。
風淩躲閃不及,額前的一縷碎發被整齊地削落下來。
他向後退一步,同時看向顧思危的目光,也變得幽深起來。
“本官看你是燕山的人,這次讓你三分,再有下次掉的可不止頭發。”
顧思危的聲音如同浸了冰渣的寒霜。
沒有人會懷疑他所說的話,因為他是顧思危,說得出必然做得到。
風淩還想繼續爭辯,被雲景低聲製止了。
顧思危上前一步,目光直視雲景,“大舅兄我知你此時心情,鸞兒如果現在還有意識,她一定會同意試藥。”
“如果鸞兒出了意外,你怎麼賠?”雲景回視顧思危。
“拿命陪。”顧思危冷聲開口。
拿命陪,好一個拿命陪,這三個字一出,屋內所有暗衛都跪倒在地。
雲景深深看了他幾眼,一言不發地把雲鳳鸞往床榻上抱。
“少將軍!”風淩急紅了一雙眼,但也不敢越過雲景上前,隻能著急地看向床榻。
雲鳳鸞依舊安靜地躺在那裡,呼吸渾濁。
雲景把雲鳳鸞放在那裡,負手而立,“妹妹絕非普通女子,她心係天下和百姓否則也不會以身涉險。”
“我相信她一定能挺過去。”
雲景話落,屋內除了宋瑤小聲的抽泣聲再也聽不見其他。
宋铖臉色無比慎重,他拿著草藥退了下去。
等待,是最漫長煎熬和磨人心性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內所有人都沒有動。
一股濃鬱的藥味從屋外飄了過來。
顧思危驟然轉身,視線緊隨宋铖手中的托盤。
托盤上放著四碗黑漆漆的藥。
宋铖麵色嚴肅,雲景手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托盤放在桌麵上,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響動。
屋內所有人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
宋铖麵色嚴肅,宋瑤雙眼含淚。
“顧大人,雲少將軍藥已經熬好。”
藥已經熬好了,現在就是要試藥。
隻要選錯一次雲鳳鸞即刻喪命,大羅金仙難救。
“藥涼了藥效便不好了,顧大人雲少將軍。”宋铖後麵的話沒說。
按說他是醫者,由他來選最為合適,但他不敢。
行醫數年,他第一次感覺到怯懦。
宋铖深深覺得無顏,愧對宋家列祖列宗。
顧思危看向了雲景,雲景同樣看向顧思危。
兩人上前,同時選中了第三碗。
但兩人誰都不敢先端起藥碗,最後還是顧思危顫著手把藥碗端了起來。
喂藥時,雲鳳鸞還是喂不下去。
雲景看向顧思危,伸手接過藥碗,“我來。”
雲景坐在雲鳳鸞榻前,輕輕哄道,“鸞兒我是哥哥,你乖乖把藥喝了,哥哥帶你回燕山好不好?”
“你不是整天抱怨,哥哥和母親把你一個人丟在京城?隻要你好起來,哥哥就帶你走,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