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優心中歎息不已。
乘務員的神情有一瞬空白，就像這具軀殼裡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那樣。
過了幾秒，他才回過神來，低聲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可以直接告訴你。”
“周舟的第五條指南確實跟我有關，而我們的結局你也看到了。”
“我並不知道關於第五條指南的更多事情了，抱歉。”
這個答案，跟薛優預料的一樣，所以她也並不覺得失望。
“我這邊沒什麼想問了，你這邊呢？”
乘務員垂下眼簾，右手不自覺地撫摸著左手腕上的紅繩手鏈，就像已經重複了成千上萬遍一樣。
“她……還好嗎？”
“好著呢，你還不了解她呀。”
薛優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輕快一點，“咱們周舟，可是無論何時都不會虧待自己的人，可以放一百個心。”
乘務員想笑，卻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她有男朋友了嗎？”
即便有所預料，但薛優還是因為這個問題尬在原地。
如實回答，未免太過殘忍。
可說謊，同樣不是一個高明的選擇。
薛優隻能沉默，讓沉默代替一切回答。
乘務員發出了一聲很細小的抽鼻子的聲音，輕到讓薛優以為那隻是幻聽。
他不再勉強自己笑了，又恢複到那種很冷淡的姿態。
“也是，畢竟這才是她，我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
就是知道他惹不起她，所以才百般抗拒，對她熱烈的追求視若無睹。
可終究不是她的對手，輕易沉淪在她明媚如花的笑靨，與並不單純的溫柔當中。
在答應和周舟交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萬劫不複的準備。
因此，即便铩羽而歸，此時的這份挫敗與苦澀，也是他光榮的戰利品。
他不後悔。
隻是……還是有一絲不可抑製的心痛而已。
乘務員雖然故作堅強，但通紅的眼眶卻將他無情出賣。
薛優光是瞟一眼，就腳趾摳地。
同時在心裡瘋狂吐槽周舟。
連進副本，都不忘記談戀愛，惹下這麼個風流債不說，偏偏還留給她來擦屁股。
雖然這屁股擦得也挺有價值的，但並不能緩解直女薛優此時的半點尷尬。
所幸，乘務員也並不是喜歡在彆人麵前流露太多感情的人。
他抬手，把戴了不知道多久的紅色手鏈摘下來，交到薛優手裡。
薛優一怔，“你這是……”
“她既然已經和彆人在一起，那我也不必再念念不忘了。”
“你幫我把這條手鏈還給她吧，也算是……有始有終。”
看出薛優的為難，乘務員體貼道：“你不用擔心會對她產生什麼負麵影響。”
“死在副本裡的人，是不可能被現實中的普通人記起的。”
“我隻求你幫我把手鏈帶給她，其他的你什麼都不用說。”
薛優猶豫道：“那她……如果不要呢？”
乘務員淡淡道：“她要是不要，那就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