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從了我吧,左右我大哥也活不了,正好今後跟了我……”
癡迷伸手拽住她的一片衣袖,下一刻胸口倏地劇痛傳來,鮮血迸濺而出,痛得他整個人跪倒在地。
他難以置信抬首,眼底落滿錯愕和無助,蘭若儀拔出藏在袖中的簪子蹲下身,眼眸冰冷如霜,看著他仿若在看一個死人,不帶絲毫憐憫。
“這句話什麼意思?”她問,聲音清冷。
“嫂嫂……”蕭郃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位女郎捅了一下,這一下並不致命,可漫上的疼痛卻讓人冷汗不絕。
染血簪子抵在他脆弱脖頸,再次追問,“你對世子做了什麼?”
她的眼眸太過冷寒,比起窗外大雪還要無情,蕭郃心痛難捱,勉強撐起一抹笑:“即便你現在過去也來不及了,大雪封山,他會死在這裡。”
這支簪子沒有再捅下去,她不會讓自己的手沾染人命,更何況蕭郃做的這些事情應該交給鎮南王處理。
“蕭郃,你好自為之。”
門外蕭郃的人和她的人還在對峙,蘭若儀一出現就對侍衛長開口:“將嬤嬤帶回來。”
她腳步不停往外走,渾然不管身後那些人發現蕭郃受傷又是怎樣的兵荒馬亂。
剛穿過大堂倏地一陣冷風灌入,一群人大搖大擺走進來同店家說話,口中說著是附近的獵戶進山打獵,可他們腰間腿部鼓囊,顯然和言語有出入。
無數風雪裹挾,隔著幕籬,蘭若儀視線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瞳孔驟然一縮。
“女郎。”身後侍衛長不知自家主子怎麼突然停下腳步。
蘭若儀一顆心跳動得劇烈,等離開大堂接到宋氏,立即吩咐下去:“我們快走。”
她的臉色格外凝重,宋氏不解:“七娘是擔心蕭郃?”
“不止。”蘭若儀搖首,目露擔憂,“剛才那群人……似乎不大對勁。”
來不及解釋,她命人趕緊將馬套上韁繩,也顧不得外頭的鵝毛大雪。她沒有通知蕭郃,僅帶走自己的人馬,悄無聲息。
直到坐上馬車,她這才得空解釋:“那群人不是住宿的,他們是山匪。”
“山匪?”宋氏聲音驀然拔高,一旁鶯娘更是被這句話嚇得膽戰心驚。
“他們掌心有繭,不是普通打獵砍柴產生的,更像是刀尖舐血之人。除此以外,他們身上還有淡淡的桐油氣味。”
這樣的大雪天氣,接觸過桐油,顯然那群人並不簡單。
還沒來得及細想,身後倏然傳來一陣巨響驚得馬匹肆意亂躥。等蘭若儀好不容易坐穩,護衛慌忙稟告:“主子,驛館起火了。”
探出車窗,風雪迎麵裹挾,身後火光衝天,似要將一切儘數吞噬。
火苗在水眸中躥動,燃燒起的熊熊烈火即便隔著這麼長的距離都能輕易感受到震撼,鶯娘縮在角落惴惴不安,想到蕭郃。
“二公子他……”
他們離開沒有通知蕭郃,不管怎麼說蕭郃都是鎮南王家的二公子,要是真出了事,就怕鎮南王偏激算到蘭若儀頭上。
然而,眼下的蘭若儀已經顧不得這些,隱約間,她仿佛聽到馬蹄疾行的聲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