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吻 紫薇色和冷金屬(1 / 2)

擇偶意向調查表 多梨 10815 字 15天前

洛林剛走下樓梯, 鬱墨就注意到他。

離開基地和軍隊後,洛林仍舊嚴謹端正地穿著黑色襯衫,扣緊每一粒紐扣, 黑色長風衣,戰術皮靴, 黑暗區有很多人都會這麼穿, 但沒有人能像他一樣, 始終挺直脊背。

像他這樣的人,在黑暗區太矚目了, 不適合隱藏。

洛林那張臉和氣質並不適合搞暗殺。

他完美的艾薇匹配到了軍隊中目前最強大的男性。

現在的鬱墨為這點感到欣慰。

“抱歉, ”鬱墨抬起手,“我在整理醫療檔案上, 看到你的就醫記錄——十四歲那年, 接受過全身換血和腿骨更換手術——聽起來很淒慘——這個就醫記錄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發現您的曾用名和出生檔案;好巧, 您竟然和黑暗區那個可怕的少年殺人犯同名……讓我想想,那個臭名昭著的西裡爾, 似乎也是在十四歲這年銷聲匿跡。”

洛林看到他麵前擺著一杯加了檸檬的朗姆酒,酒杯上印著曖昧的唇印,杯子邊緣卻乾乾淨淨。

是某位女性請的酒, 鬱墨沒有喝。

洛林說:“你違背了醫院的保密原則,鬱墨醫生。”

“我隻想確認艾薇的安全,”鬱墨若有所思,“她對我、對她父母都很重要……當然, 洛林先生,對你來說,她也是重要的——妻子, 對嗎?但我並不能確定,’妻子’對你來說,是不是為了穩固地位的重要工具。”

洛林看了眼時間:“你確定要繼續浪費時間?”

“把辛藍帶走的東西還給我吧,”鬱墨微笑,“那塊芯片對你們而言毫無用處。”

“聽起來你很需要它,”洛林說,“你該慶幸發現這東西的人是辛藍,否則,現在的你應該在焚化爐中。”

鬱墨緩慢起身,糾正:“是這具身體在焚化爐。”

他如沙弗萊石的綠眼睛空曠,像看不到任何東西,或者,任何東西都無法通過眼睛進入他的大腦:“我無法想象,知道這個消息後的你是怎樣審問了艾薇……真希望你沒有傷害她,你看起來不像那種因為被欺騙而憤怒強,暴妻子的人。”

洛林說:“閉嘴。”

“談談條件吧,”鬱墨說,“我會為你保密,關於辛藍、冬冬、艾……”

他停下,似是不確定最後那個的威脅力夠不夠。

停下片刻後,鬱墨又說:“芯片你可以留著,也可以嘗試讀取;以你實驗室目前的力量,在和小寶離婚後,或許能解讀出芯片的內容——希望那個時候的你不要有什麼遺憾。”

鬱墨的聲音很低,聲帶沒有了之前的沙啞,就像更換過撥片的留聲機,嶄新,流暢。

洛林沒有接受他拋來的橄欖枝,直接問:“你們在她大腦裡裝了什麼?”

“我忘掉了,”鬱墨說,“答案在芯片中——你將它交給我,等我想起全部,再告訴你。”

洛林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預估著小巷裡的鬆旭現在會被鬆鋒揍成什麼模樣。

應該沒什麼問題,兄弟倆看起來生命力都很旺盛。

“……老師!”

緊張的一聲打破凝滯的空氣。

艾薇一陣小跑到了麵前,告訴洛林:“我剛剛看到了茨裡。”

她深呼吸:“……他走錯房間,推開我們的門。幸好燈光暗,他沒看清,很快就退出去了,現在在我們隔壁。”

艾薇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頭囂張雜亂的頭發,緊繃的襯衫,她擔心的情況果然出現,對方襯衫的胸口處已經崩掉兩粒紐扣,露出大塊的小麥色月匈肌;哪怕是在黑暗區,這個人也不改高調的性格,看起來就像那些小廣告上的應召男鴨,還是熱情奔放、火辣騷包的那一掛。

他身後甚至還跟著話癆羅伯特。

這太可怕了,他們倆的威力可以炸臭整個第一區。

洛林說:“我已經聞到了。”

茨裡的香水味道太衝了,衝到某次開會時觸發了煙霧報警器,整個會議室的人都被澆成落湯雞。

她身上有其他的味道、或她的味道弄到彆人身上,都會令洛林不舒服。基因裡的本能,也是那場手術後的缺陷,敏,感時期沒有完全結束。

艾薇緊張地問:“我要繼續上去等著嗎?還是——”

“小寶。”

艾薇轉身,看到鬱墨那瀑布流水般的銀發,還有溫柔的綠色眼睛,看她的視線中隻有純粹的、被提純過濾後的溫柔,再無其他。

她吃驚:“鬱墨!你怎麼也在?”

艾薇完全沒有注意到鬱墨。

洛林心情好多了。

他沒讓艾薇上樓,現在這個情況下,如果被茨裡發現,事情會變得更加棘手。

那個胸肌大腦子小的家夥有著比見識還狹隘的心眼。

洛林找酒保聊了幾句,在紙張上寫下一個新的地址,才去小巷裡將半死不活的鬆家兩兄弟拖走。

艾薇對黑暗區完全不熟悉,她甚至不知道洛林正在做什麼;到了黑暗區的洛林展現出另一麵,話語也半真半假,處理事情遊刃有餘,就像那些老練的政客——

起初她以為洛林就像言情中描繪得那樣,是那種天生的、缺乏交際能力的家夥。

現在發現,事實並不如此,洛林的交際能力完全不低,且不論他如何能突破障礙將她順利洗掉嫌疑帶走;現在,在黑暗區的他更是遊刃有餘地與各色人等打交道,甚至還用十枚金鑄幣成功買通了路邊的幾個流浪漢,他們現在已經痛快地將茨裡進入黑暗區所有的隱私都暴露得一乾二淨,精準到他十分鐘前曾緊張地跑到公園鬆柏樹後排了野尿,因為抖動時太激烈,不慎抖掉襯衫的扣子。

如果不是洛林及時打斷,流浪漢先生還會講出他某些器官的顏色和長度,及排放頻率和習慣。

艾薇在這時發覺洛林做事真是滴水不漏,他隻是對學生非常嚴厲。

豐富的作戰經驗和閱曆,再加上教師的地位——老師和學生是天然的不對等關係,教學者和學習者,洛林的確有資格教訓學生。

這種嚴格的審核和教育,被很多學生當作了傲慢。

洛林選擇的新住處在對麵樓的旅館中,負責開台的人看著這四男一女的搭配,見怪不怪,看了眼不停吐血的鬆鋒,麻木提醒:“如果弄臟了床單——”

洛林隨手往櫃台上丟了一塊金子。

對方立刻閉上嘴巴。

房間隻有一張大圓床,鬆鋒氣息奄奄地躺著,鬱墨查看他的傷勢,旁邊的鬆旭緊張極了,不停鞠躬,問:“他還活著嗎?”

“還好,”鬱墨說,“隻是肋骨斷了而已,沒有戳到肺——”

“我已經聯係了這邊的一個醫生,”洛林抬手腕看時間,“大約五分鐘到達,鬆旭,你現在可以去巷口守著,這邊岔路多,你可以替他引路——黑車,車前蓋噴繪了一朵金色的玫瑰——順便告訴我,鬆旭,鬆鋒,對黑暗區一竅不通,你們究竟是怎樣通過學校的黑暗區警告考核的?”

鬆旭有些結巴:“……呃,那個老師人很好……”

“是好?還是不負責任?”洛林冷冷,“不必美化老師偷懶的行為;如果他嚴格為你們上了黑暗區知識課,今天的你們就不會蠢得像兩頭剛被閹割過的臭豬。”

……和“剛被閹割過的臭豬”相比,艾薇發現“聰明的小野豬”好聽多了。

她又很快反應過來。

天啊,她的底線什麼時候被洛林拉到這麼低了?

雖然被罵得狗血臨頭,成功獲救後的鬆旭也沒有叛逆,反倒心存感激:“謝謝老師。”

“我說過,”洛林打斷他,“教學結束後,不用再叫我老師。”

鬆旭說:“東方有句古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洛林簡單地說:“擁有你們這樣愚蠢的兒子將會是我的畢生恥辱。”

鬆旭:“……”

他戀戀不舍地看了眼艾薇,湊過去小聲問,你還好嗎?

得到確定回答後,看眼圓床上一身血、氣息奄奄的鬆鋒,才衝著跑到樓下,等待專業醫生將哥哥接走。

剛下樓,小心翼翼避開路邊的不知名內臟,鬆旭瞥見前方路上過去一個熟悉身影,黑褐色頭發,短馬尾,乾淨利落,黑色作戰服……

鬆旭揉了揉眼睛,吃驚地發現那個飛快奔跑的女孩,和艾薇有著一模一樣、彆無二致的臉。

簡直就像艾薇的精工高仿版,超A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