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抱歉!”姬桃紅著臉忙不迭地滾下車。
冰冷的雨點劈頭蓋臉,她抬手擋在頭頂,正要關上車門,那矜貴俊美的男人隨意地一揚手,將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拋了過來。
她下意識地接住,看清是一把黑色的折疊傘,車門便優雅地自動合上了。
黑色的玻璃阻隔了視線,仿佛分隔開兩個世界。姬桃摸索著把傘撐開,隻能朝裡麵欠了欠身,然後轉身狂奔。
女人踩著水花,纖細單薄的身影很快被暮色吞沒。
司紹廷收回目光,眼稍的餘光卻瞥見座椅和車門的縫隙間,有什麼東西微微閃著光。
他探臂拾了起來。
細細的金色鏈條纏繞上他白皙修長的手指,鏈子中間斷裂,尾端綴著一個小巧的吊墜。
司紹廷抬起手,圓滾滾的小吊墜輕輕晃動,在燈光下閃爍著金光。
光溜溜曲線圓潤飽滿,中間凹一道溝,是個小……
……屁股?
……
姬桃在司機不滿的抱怨中,終於坐上了自己的專享車。
逼仄的後排空間,泛著油光的開裂皮革,混著汗味煙味的窒悶空氣……瞬間感受到世界的參差。
“耽誤的時間都夠我再跑一單了,這操蛋天氣,路還特麼堵……艸!”司機罵罵咧咧,對試圖加塞的車狂按喇叭。
目光飄向後視鏡,年輕女孩長得白皙精致,淋濕更我見猶憐的,不由嘴癢起來,“妹子多大啊?這個點去城南做啥?找男朋友約會啊?”
姬桃盯著手邊的黑色折疊傘,回放方才的經過,越想越是腳趾扣地。
那帥得讓人臉紅心跳的男人不知是何方大佬,就看她一身狼狽一臉花癡,不停的犯蠢……
人家好心借傘,她呢?跟個傻子一樣,沒道謝也沒問怎麼歸還……
腳趾忙著摳彆墅,姬桃沒心思跟司機搭話,隻冷淡答:“有業務。”
“大晚上有啥業務啊?”司機笑得曖昧,眼睛黏在後視鏡上,“美女在哪兒上班?哥回頭照顧你生意。”
姬桃冷著臉,摸出山鬼花錢,抬眼直勾勾盯著後視鏡。
倏而露出一個飄忽的笑,嗓音飄渺:“客戶家裡,鬨不乾淨,讓我看看。”
恰好天邊亮起一道閃電,後視鏡裡,女人被閃電照亮的臉白得像紙,烏黑的濕發貼在臉頰上,紅唇如血,精致的五官豔麗中透著森森鬼氣。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姬桃用舞者的掌控力動了動身體,機械中帶著點詭異的僵硬,在這雷雨交雜的晚上,更滲著一股非人般的詭異。
司機不說話了。
一路耳根清淨,到了地方放下她,一踩油門就跑了。
華燈初上,雨勢小了一些。姬桃從後門進了一間院子。
普羅大眾鮮少有人知道,在城南的胡同裡頭,還藏著這樣一處精巧彆致的園子。私密到連名字都沒有,朱紅銅釘大門外隻有個小小的門牌號,95。
園內亭台樓榭曲水流觴,舊時是某個皇親國戚的彆院,現如今,這裡是沐城最頂級的會員製私人俱樂部。
姬桃的工作是在需要的地方,跳仙氣飄飄的古典舞。說白了,就是個會動的活花瓶。
彆看隻是裝飾品,對舞者的要求卻相當高,偏愛從國舞這種一流專業院校裡挑人。
這工作本來輪不到姬桃,還是劇團的吳經理介紹的。還特意提點了她一句,前麵離職的那個舞蹈生就是在這裡結識了一個超級富豪,閃婚做貴婦去了。
姬桃隻想賺點外快,舞劇團那點工資,隻能說問薪吾潰。
身為一個大負大跪的都市隸人,身上長期缺乏維生素RMB,還得交房租,要吃飯,水電交通,研修學費,還要攢錢還債……
至於找富豪閃婚,那純屬腦子瓦特了——認識多年的人不到關鍵時候,都不一定知道他是人是鬼,更遑論不熟的呢!
雨夜的天空黑沉如墨,今日何櫻突然出現,更勾起了許多沉重的回憶。姬桃心不在焉,先去更衣室蹭會所的熱水衝了個澡,順便將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