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正要上前詢問官兵,忽然前方吵鬨起來,便聽前麵一人大吼道:“堂堂朝廷命官,竟敢公然受賄欺民,豈有此理,老子一個銅子也不交!再不讓路”
守軍一陣大笑,冷聲道:“若無過關費,休想進門。”
那人怒道:“官道皆由朝廷管製,此路為天下人所用,處處暢通,爾等卻在此處公然設卡,膽大妄為,可知王法?”
“哈哈哈,小子,你可知道,在這葭萌關,我們將軍便是王法。”
“好大的口氣!”那人冷聲道:“朗朗乾坤,官兵竟公然欺壓百姓,成何體統?若再不放行,馬某要告到成都。”
“龜兒子,你就是告到洛陽,我們也不怕!”守將嗬斥道:“沒錢少在這裡裝蒜,滾開!”
“莫不是蜀王私加賦稅?”馬謖臉色凝重起來,如果劉磐真這麼做,其用心不言而喻。
請過來一人打聽情況,原來凡往成都的客商,每人收一百錢的過路費,但隻有葭萌關守將私自收取,其他關卡並無此例。
劉琦疑惑道:“我看眾人個個怨氣衝天,為何無人質問告發,卻都忍氣吞聲交錢,豈非助紂為虐?”
那人看著劉琦一行,見個個衣衫華麗,又是高頭大馬,知道必是富家子弟,苦笑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這守將雖然官職不大,但來頭非小:聽說他是張翼德將軍的親兵,又是陛下親自分配鎮守此關,誰敢得罪?”
“什麼?”劉琦一怔,忽然想起來兩人,驚呼道:“範疆、張達?”
“就是這兩人!”周圍人聽到這名字,無不搖頭歎氣,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劉琦看了一眼馬謖,無奈一笑,想不到當年為了防止張飛被害,他刻意誇獎此二人,調他們守葭萌關,後來也就忘了此事,沒想到竟成了毒瘤。
馬謖謝過那人,失笑道:“二人乃陛下欽點,若無將令,恐地方上也不敢妄動,反倒狐假虎威起來。”
劉琦也是一聲輕歎,官場上的複雜正在於此,有時候並不是流程錯誤,而是人心互相猜忌,尤其為了揣摩上意,下麵的人更是絞儘腦汁,小心翼翼。
他這一番用心良苦,在彆人看來,確實對二人“用心良苦”,以為是給個閒差養老,加之又是張飛的親信,有這兩重關係在,誰還敢貿然動他們?
要不是這次微服私訪入蜀,恐怕這兩個家夥要在這裡當一輩子蛀蟲了!
當年的恩惠不知忠心報效,恪儘職守,反以此為資本招搖撞騙,坑害百姓,這不止是損害朝廷威嚴,更是向他和張飛臉上抹黑啊!
正感歎之時,卻聽那士兵冷喝道:“龜兒子不知天高地厚,再敢胡鬨,先將你關入大牢——勞資蜀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