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不想再當眾審下去了,審出了什麼不該審的,還是皇家丟臉。倒不如暗暗地,就這麼風平浪靜、恍若無事地掩飾過去。
“娘娘放心。”圜燕道。此事確實已經不適宜於大庭廣眾之下處理,不然置皇上的顏麵於何地。
更叫皇後娘娘吃了一個大虧。倘若明德堂的三個奴才,一開始就提起,皇後就直接下令處置了,暗地裡。沒有擺在明麵上,也就不會出現這個被動。
圜燕想道,她們還得查查,這背後,是不是還另有高手在,想要挑釁、威脅、動搖皇後的權柄。
“好了,今兒的時辰也不早了,大家聚在一起說了些話,鬨得不愉快,就都回去吧。”皇後吩咐道。
“臣妾告退。”鈕祜祿妃行禮道。沒想到今兒還有這一出大戲,鈕祜祿妃也想知道,這背後,是不是有人策劃好了劇本,請她們傾情參與、也免費觀看了這一場好戲。
庶妃們也紛紛離開坤寧宮。“最好彆叫本宮知道,誰導演了這場大戲。”皇後一臉冷凝。皇後是表現得賢良,但不是真菩薩,旁人在她頭上動土,她還能隱忍不發、一笑置之。
絲雨低眉順眼,皇後吩咐道,聲音平淡,然而平淡中,卻透著濃濃的殺意。“去給本宮查,所有與明德堂接觸的、關聯的,順藤摸瓜,摸到哪裡是哪裡!”
“是。”絲雨應聲道。
皇後抬起眼,看著絲雨,道:“這事兒,不可往宮外透出一個字,不然,……你是我的心腹,最該知道怎麼做。”皇後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話裡的意思卻很明白。
皇後太清楚,她是赫舍裡氏的格格,更是愛新覺羅氏的皇後、大清皇室的主母,若是找不準自己的定位,這個皇後之位,她就隻有拱手讓人的份。
“是。奴才明白。”絲雨亦是明白皇後的言下之意。她是皇後的陪嫁,若是有不臣之心,背叛皇後,而非背叛赫舍裡氏,也是叛主。
“退下吧!”皇後道。汀雨、絲雨同是她的陪嫁丫鬟,她們是多年的主仆之誼了。但倘若叫她陷入不義之地,皇後,她狠得下心。
鈕祜祿妃的神色就好得多了,她回了永壽宮,吩咐了南雁,“也叫人去查查吧!這宮裡,清理了一道又一道,總有牛鬼蛇神冒出來。”
帝王丟了顏麵,鈕祜祿妃也沒多傷心,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該插手的就彆插手,插手過度,反而要引火上身。
隻,她與皇後是宮中為二的高位嬪妃,皇後未曾事先察覺了苗頭,她也沒有。皇太後處、太皇太後處、皇上處,該給出一個交代了。
鈕祜祿妃歎氣:這個局粗鄙不堪,若說是個巧合,也是使得的。皇後也不是真蠢,在先決定審理之前,也是令太醫瞧過芽兒的身體。
她身體表裡都已經破敗了,表裡都有傷,壽數不久。她,大概率熬不到二十五歲放出宮的時候,即便能夠出宮,也是不敢再嫁人了。此生與子嗣無緣。
這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尤其是芽兒這樣的宮女,是最後的絕望。
博和裡氏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芽兒被逼到絕境,奮力一搏,雖然有些在意料之外。但也沒那麼不可預料。
上三旗的奴才,個個都是有家族的;有家族,就會有小心思,雖說有奴才不得識字的規定,但家族裡,也會傾心教導。畢竟,有些大錯,犯了,是要遺禍家族的。
隻一點,鈕祜祿妃從不信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