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也就說些酸言酸語,李庶妃尋常是不與庶妃們計較的,但今日她心情著實不算好,就那麼待著,看她們說到什麼時候去!
哪怕天空裡還飄著鵝毛大雪。
她今日不急著走。知春大了傘站在一旁伺候著,並替李庶妃遮紛紛揚揚落下來的雪。
李庶妃就由知春打著傘,伺候著站在那兒。
這宮裡,都是當麵笑,背後嘲。捧高踩低的,若是一開始沒有叫她們沒臉,她們就能得寸進尺,行事無度。
昔年漢武帝皇後陳阿嬌因久久未能成孕,不惜下令召天下群醫入宮診治。直至自己親身經曆了,才能明白陳皇後雖居後位然而無嗣的苦楚。
李庶妃自然自己已經想得開,但倘若彆人要在這痛處上撒下堆積如山的鹽,哼!那就彆怪她心狠無情。
宮裡永遠不缺有眼色的人,李庶妃能得寵這麼多年,也不是一味軟弱,也是有鐵血手段在的。
有人瞧著李庶妃今日這般還沒走,就心知是在等著哪個沒眼色的玩意兒撞上去了。
遠離是非之地,不做是非之人,宮裡人都有這個覺悟。當即就有庶妃溫聲細語,“我先回了。”
不是一人兩人,便是再蠢,也能看出什麼不對了,說話的都閉緊了嘴巴,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人散得也快,沒一會兒,就已經不見幾個人。
“庶妃,”知春作為奴才,能察覺到庶妃此時的心情不是很好。知春也明白,庶妃伺候皇上,六年了,整整六年。
與庶妃一道伺候皇上的馬佳庶妃都懷著第二個龍胎了;還有張庶妃,女子無才便是德,她是真的無才,連一個大字也不識,也都誕下了大格格。
這般的蠢物,如今都還在禁足中。哪怕她的大格格剛幼殤呢?也沒能避免。她都能生了啊!
還有後來者居上的延禧宮納喇庶妃和董庶妃,葉赫庶妃才進宮多少年,三年!也是揣著第二個龍胎了。
庶妃就從來沒有消息過。
李庶妃儘管儘量讓自己不在意,但怎麼能完全做到不介意。
“我明白。”李庶妃道。宮裡的庶妃,背後怎麼閒言她與鈕祜祿妃娘娘的,她都懂。旁人背地裡都說,她和鈕祜祿妃,不能生。
更甚者,還有說得更難聽的,說是白白費了皇帝的雨露。
但那又如何!她們有寵啊!彆人或許是能生,但皇帝就是不喜她們伺候,還比不得她和鈕祜祿妃。
李庶妃想得開,但她也不是聾子、啞巴,沒長眼睛,人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還不說話!“隻是這宮中,常有大膽狂悖之徒,說些吃不到葡萄就覺著葡萄酸的酸言酸語,我總好好好兒地聽一聽,免得她們來日記不得了,姐妹情深,我替她們記一記。”
所有人都能聽出來,李庶妃是在警告她們。而李庶妃的警告,不得不說,也是很有效。
她們都不蠢,皇後之下、唯獨尊貴的妃位的鈕祜祿妃娘娘,長年得寵的李庶妃、皇上的新寵納喇庶妃。她們的閒言碎語,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難保一條心,到時候自有她們的不自在。
所有人都閉了嘴巴,董庶妃亦是笑了笑,“當誰都是沒脾氣的呢?”欺人善、怕人惡。
董庶妃禁足十日,已經禁足完,出來了。也唯有她,還能氣定神閒地調笑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