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柔最終定下了青藍色宮裝,陳姑姑與小滿,又為她梳了小兩把頭,頭上簪上了纏珠銀簪、並玫瑰花流蘇簪子,再用一根通體白玉的笄作點綴,另配上彆的飾物。
兩耳另帶了小巧但精的耳墜子,一瞧一套不失皇家體麵的妝容就出來了。
好歹她也是得寵的庶妃,頭上定然不會把釵環簪笄插得挨挨擠擠,又不是稻草頭,淩亂得毫無美感,戴出去隻會惹人笑話。
簡陋的飾品不可,大氣通透才好。
定下了,沁柔也不必多等,左右看看,也不差什麼了。便看了幾人一眼,抬腳要往禦花園去。
今日的洗三宴在禦花園的的正中心處。因為是五阿哥的洗三宴,而非是太子的洗三宴,隆重必不可少,但也不能太過隆重。禦花園裡就正合適!
這一場宴會,康熙、太皇太後、皇太後並皇後,必然在場。另還有宗室親貴大臣並其福晉前來參加,這樣的規模,絕對不小了。
過猶不及的道理,猶如拔了爪牙的老虎,隻會在虛弱地虛張聲勢,努力維持著昔日霸主的威嚴。
因而凡事適當即刻。
陳姑姑帶了幾分試探之意,與沁柔請示,規矩明禮,“奴才來庶妃身邊伺候了這樣久,還未曾伺候庶妃外出,今日庶妃可否給一個賞賜,容奴才貼身伺候。”
沁柔看了看陳姑姑,陳姑姑自來到她身邊時始,當初李公公隻說來幫一幫忙,但後來不知為什麼,康熙也沒再把人召回去……陳姑姑就這麼在貞順齋待了下來。
頗有幾分名不正言不順地滋味。明明名義上是乾清宮的奴才,但卻一直窩在貞順齋裡待著。她這小小的貞順齋,與乾清宮根本沒法比。
沁柔有自知之明,這就是破茅屋與輝煌宮殿的區彆!沁柔固然不看低自己,不代表她心裡沒數,就是沁柔,也得真心實意地感歎一句,委屈了陳姑姑了。
但康熙或許忘記了也說不定?畢竟乾清宮裡那麼多奴才,康熙遺忘了一兩個,太正常了!
一個人擁有太多的時候,其中的一個,就猶如沙礫不起眼了。
但儘管如此,沁柔還是明白這樣一點,康熙可以遺忘,但閒雜人等卻不可遺忘。後宮中的一個個後妃們,俱是好記性。
康熙某一日說了什麼話,指不定她們都銘記於心,何況是賜下奴才這樣地大事。
但陳姑姑問可否可以給她一個‘賞賜’!沁柔瞬間沉默了,陳姑姑將身段方得夠低。
乾清宮的奴才,伺候她一個庶妃,自然是高看了她的。
沁柔隻笑著,給予了陳姑姑足夠的尊重,道“姑姑,名義上,你還是乾清宮的奴才,隨身伺候在我身邊,委屈了,不妥!”
走出承乾宮的大門,她身邊若是跟著陳姑姑,不知道多少人,就要胡思亂想了!
人類的直覺大多來源於胡思亂想。信不信,她今天帶了陳姑姑出門去,就在這個宴席上,她狐媚惑主、手段了得亦或是小人得誌的事兒,就會聲名遠播。
更有甚者,她‘被懷孕’的事兒,馬上就會在各家各院裡廣為流傳。後宮嬪妃,最有價值的,不是身後代表的家族以及勢力;那麼,最金貴的,就是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