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曾經失去過的所有人,楚若霜的心,狠狠的揪痛,幾乎要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先彆塗了,快給我更衣。”
楚若霜趁著眼淚還沒掉下來,聲音還沒變,趕緊起身。
初夏的天,並不灼熱,楚若霜一襲青衣,淺淺淡淡,如滿園的新生盎然,恍若清新脫俗的仙子。
她提裙跑出去,遠遠看到站在府外的男子。
深色長袍,直立如鬆柏站在那裡,臂彎挎著一件輕薄的長袍,隨風曳動,手中還提著一個盒子。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走的很慢很慢,生怕前方的人隻是一場幻境,一不小心,驚走了。
他像是有感應,轉過身來,一看見她就毫無保留的展顏。
“霜霜!”
他跑來,像個容易滿足的小孩子,嘴裡又念叨著。
“雖已入夏,春意也並未被完全帶走,你身子弱,怎麼受得住風?”
他把盒子遞給冬雪,兩手展開外袍披在楚若霜身上,還細心的打了個很好看的結繩。
楚若霜凝視眼前意氣奮發的少年,他未及弱冠,臉上還有些稚嫩,眉眼很像永宣侯,好似桃花,看人猶帶幾分含情脈脈。
滿腔的仇怨無人訴說,兩世的悔恨無法宣泄,楚若霜眨眨眼,情不自禁抱緊了言澈。
“言澈……”
冬雪瞳孔等大,連忙轉過身去。
言澈也是震驚地久久沒有回神,一雙手呆呆地舉起來,快要落到楚若霜後背,卻硬生生止住了。
肩膀上好像濕熱了,言澈慌了,想要扶開楚若霜看她怎麼了,可懷中女子卯足了勁不撒手。
哭泣像小貓兒一樣,淺淺溢出聲。
“霜霜,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還是三個月前你受傷沒好,還疼著?”
“還是……還是我不辭而彆三個月,你生氣了?”
“霜霜,霜霜,你說句話好不好?”
言澈腦子一片空白,詢問自然而然問出口,竟一絲違和都沒有。
楚若霜委屈,就連上一次見到沈亦之,她都不敢表現出來,硬生生憋了三個月,看到言澈的時候,真的再也繃不住。
“霜霜,你若是生我的氣,你打我罵我都行,你彆哭啊,好不好?”
“我聽聞明晚有荷月花燈會,我帶你去看,如何?”
楚若霜趴在言澈的懷裡哭了很久,像是要把兩輩子的眼淚都哭出來,兩隻眼睛紅彤彤,垂著腦袋悶悶地點頭。
“好。”
光是聽到楚若霜小聲的哭泣,言澈都要心疼死了,她的眼淚,更像是無數針砭狠狠往他心上紮了一次又一次。
“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離開那麼久了。”
“不是這個……”
楚若霜悶悶地說,聲音很輕很輕,瞬間隨風飄走了,言澈和冬雪都沒聽見。
“霜霜,你要是有什麼心事兒,你都可以跟我說。”
“如果有人趁我不在京城欺負你,我去幫你討回公道,現在可否跟我說說發生了何事兒?”
手指屈起來,一點一點地為她擦拭眼淚,唯恐弄疼了她,動作輕柔的像一根羽毛劃過。
楚若霜不想說,揪著腰間飄揚的細帶一圈圈的把手指纏繞起來,語氣軟軟。
“言澈,我餓了,你給我買了什麼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