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瞪了那庶女一眼,然後斥道:“沒用的東西!連哪邊是男哪邊是女都分不清楚,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一天到晚就知道給我惹禍,惹出禍事還要我為你收場,跟你那個病歪歪的娘一樣惡心!”
周家三小姐好生委屈,明明這些事情都是大夫人交待她做的,可是現在大夫人完全不認賬,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她頭上,她著實冤枉。
三小姐心裡委屈,可是她不敢忤逆大夫人,因為在這個家裡,她和姨娘要是想活著,就必須得看大夫人的臉色,父親是不會管她們的。
她知道,自己必須得把這件事情給抗下來,因為姨娘重病需要吃藥,得花銀子。
府裡給不給出這筆銀子,完全得看大夫人的臉色。
大夫人點頭,賬房就給支銀子。
大夫人若搖頭,那她姨娘就是病死在屋裡,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到時候隨便找張草席子一卷,扔到郊外就了事。
一個妾,死後連口薄棺都不配。
三小姐最後看了一眼大夫人,然後再看向在場眾人。
周大夫人的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要舍棄這個庶女了。
有人可憐她,不斷地搖頭歎氣。
但也有人覺得她活該,不管是不是被家裡安排的,她剛剛的表現目的都是咬死了慕元青。
如果可憐她,那誰可憐慕家三少爺呢?
三小姐咬咬牙,“撲通”一下跪到慕長離麵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小心走錯了院子,又因為當時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走錯,所以就直接在裡麵換起衣裳。
後來元青少爺進來,我由於太緊張,一下子就弄出動靜來,被他給發現了。
被發現之後,我臉麵上掛不住,隻好硬著頭皮把事情全都推到元青少爺身上。
我想著……我想著元青少爺以前經常去吃花酒,名聲不太好,隻要我把責任推到他身上,他肯定是百口莫辯,其他人也一定會相信我不相信他。
王妃,我知道錯了,我也是一時糊塗,您就原諒我吧!不要報官了。”
說完就開始給慕長離磕頭,磕了一會兒又轉個身給慕元青磕。
慕元青一臉無奈,看向慕長離,就發現他二姐姐正在擱那笑。
這種笑不像為他洗刷了冤屈之後勝利的笑,反倒是勝券在握準備敲詐勒索的笑。
慕元青對他二姐姐這種表情可太熟悉了!
於是他沒有說話,把事情全權交給了慕長離。
慕長離看著這三小姐磕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區區三品官員家的庶女,對侯府嫡出的少爺說陷害就陷害,可見你們周家也沒把長寧侯府放在眼裡。
周家又是賀家的狗……呸!又是賀家的親戚,人人皆知兩家是穿一條褲子的。
可見賀家也沒把長寧侯府放在眼裡。
那我就不明白了……”她一眼瞥向賀大夫人,“既然看不上長寧侯府,那為什麼又對我家大姐姐跟二殿下的婚事這麼上心呢?我瞧賀大夫人在壽宴上,拉著我大姐姐的手都要樂出花兒來了,難不成是裝的?難不成賀家並不同意這場婚事,一切隻是因為不敢抗旨?”
賀大夫人都聽笑了,想說聖不聖旨的,賀家要是真不願意抗了又能怎麼樣?
但這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意識到自己差點兒掉進慕長離設下的陷阱。
這萬一把剛才心中所想的話給說了出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賀家根本不在乎什麼聖旨。
這種話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再大做文章,那也足夠賀家喝上一壺的。
老夫人說過,現如今,賀家已經很難做到在朝中一家獨大了。
京中的這個平衡,隨著九皇子的回歸,迅速地被打破。
有很多從前堅定地跟隨賀家的人,都由堅定變成了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