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裡頭先是傳來慕江眠問話的聲音,大概就是你究竟想怎樣之類的。
但卻沒聽到慕長離的回話。
隻聽到“咣當”一聲,隨後就是慕江眠的大叫:“啊!”
文四急了,轉身就要進屋。
芙蓉一把將人拉住,問道:“你確定你家主子這種時候願意見你?”
文四猶豫了。
是啊!沒有哪個主子願意被奴才看到自己不堪的模樣。
文四忍住了沒有衝進前堂,但前堂裡的聲音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好像砸了很多東西,一聲接一聲的,聲聲都有著落。
起初慕江眠還能叫喚,後來叫聲都弱了,再後來叫聲都沒了。
文四嚇壞了,衝著房門就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喊道:“二小姐,彆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求二小姐饒老爺一命,奴才給二小姐磕頭了。”
芙蓉被上了一課,默默地把文四這番操作給記了下來。
終於,前堂的門開了。
慕長離從裡麵走了出來,走動間扭了扭手腕,芙蓉趕緊上前給她揉手。
“小姐累了吧!明兒奴婢就請個武術師傅到王府,天天跟著練。以後這種粗活累活就不勞二小姐親自動手了,都由奴婢來代勞。”
文四已經衝了進去,看到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慕江眠。
慕長離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問文四:“是不是覺得我出手太重了?”問完,也不等文四回答,又自顧地道,“其實不重,最起碼還給他留了條命。
不像咱們尊貴的長寧侯,一出手就是活生生的人命。”
文四不敢接這個話,他家主子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所以這話就沒法接,隻能眼瞅著慕長離帶著芙蓉走了,這才去扶慕江眠,然後小聲說:“奴才去請姚太醫吧?侯爺傷得太重了。”
確實是太重了,因為頭上的血流到了眼睛裡,也因為慕長離瘋狂拿東西砸他的時候,好幾下都砸在他的眼眶上。
這就導致他眼睛充血,視力直接受到了影響,根本看不清楚事物。
他借著文四的力氣坐了起來,緩了一會兒,文四又給他擦眼睛,視力方才有所恢複。
然後發現不隻是頭部受了重傷,肩上、胳膊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牙還掉了一顆。
血流了一地,有頭上流的,也有手流的。
手是怎麼傷的呢?
是第一下。
慕長離舉起一把椅子往他腦袋上砸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擋了一下。
本意是想把椅子給推開,誰成想慕長離的力氣竟然那麼大。
一把木椅子被她掄得跟個實心兒的鐵椅子似的,砸下來的那一下直接就把他給砸得兩眼冒金星,同時伸出去做抵擋的手也劃傷了,嘩嘩淌血。
文四問他:“侯爺,要請姚太醫嗎?”
慕江眠搖頭,“家醜不可外揚,今日之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文四點頭,“奴才也覺得不能說,否則侯爺這頓打可就白挨了。
那侯爺,您還能站起來嗎?蘇公公還在前院兒等著呢!今日這事怎麼說也得有個交待。”
慕江眠長歎一聲,心知還有一關要過。
把慕傾雲嫁給現在的二皇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個被廢黜的太子,已經沒有半點價值。
就算是他願意,賀嬪也不能願意。
他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光自己努力,賀嬪也得想想辦法。
但是再想想太子遭遇的這一係列事情,他又覺得賀家可能也不能善罷甘休。
這樣也好,總得有人擋在前麵,與慕長離和九皇子正麵為敵。
這個“人”除了賀家,滿京城再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