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離“嗯”了一聲,“對,提醒他,讓他彆忘了。不過忘了也沒事,我可以自己取。”
宮車在前麵的路口停了下來,秦莊儀下了車。
芙蓉看到她默默地跟在了太子府的宮車後麵,就回過身跟慕長離說:“大夫人現在是越來越上道了,我有時候都懷疑她是不是被什麼東西上了身,怎麼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呢?”
慕長離問她:“怎麼不一樣了?差很多嗎?”
芙蓉道:“是差很多,主要是這個態度,大夫人以前是不會以這種低聲下氣又真誠的態度對人的。即使對老夫人和侯爺,也從來沒有這樣過。
現在的大夫人就感覺她對小姐您是又怕又信任,反正小姐您讓她往東她就不敢往西。
有時候奴婢甚至覺得,二小姐您是不是給她下藥了。藥在哪買的?真好使。”
下了車的秦莊儀很快就跟上太子府的宮車,也多虧路上有雪,宮車行得慢,她才能跟上。
起初她跟宮車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這個距離在不知不覺間一點點的縮近,在又走過一個路口後,她終於像個隨行的丫鬟一樣,緊緊貼著宮車走路了。
再往前走一段路,秦莊儀的行為就被人看出端倪,有人竊竊私語,也有人直接過來問。
那個直接過來問的人就是府尹高鳴,隻見他拎著鐵鍬往這邊跑了幾步,盯著秦莊儀看了一會兒,然後就大聲道:“這不是長寧侯府的大夫人嗎?我們在宮裡還見過。你說你回去找兒子,怎麼樣,找到了沒有?哎你為何跟在太子的宮車後頭?”
他這麼一嚷嚷,就有許多人家都掀開了車窗簾子。下頭還有好信兒的人舉了燈籠往秦莊儀那邊照,照了一會兒就聽到有人說:“還真的是長寧侯府的大夫人!”
“大夫人怎麼不坐馬車呀?在下麵走多冷啊!你們家的馬車呢?”
秦莊儀就答:“家裡的馬車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出宮之後就沒找到。”
“那你為何跟著太子府的宮車?”
秦莊儀再答:“因為太子府的宮車裡坐著我家大姑娘!我們是一起出來的,自然也得一起回去,要不然回頭侯爺和老夫人問起,說大姑娘去哪了,我不好交待。
哎,我這也是才聽說大姑娘跟著太子走了,不然我還著急呢!找了老半天。”
“啥?慕家大小姐?她怎麼在太子府的宮車裡?這男女授受不親的,成何體統?”
秦莊儀趕緊道:“不至於不至於,您可千萬彆這麼說。今日這種天氣,還談什麼男女大防,應該就是太子殿下憐惜,見傾雲沒了馬車,這才邀請她上了太子府的宮車的。”
“慕大夫人,你彆替她遮掩了,我們又不瞎,都看見了。宴殿裡霧氣是重了些,可在霧氣最濃之前,三兩步之內的人我們還是看得清楚的。我親眼看見太子殿下衝到了女賓席這邊,拉了你家大姑娘的手,還攬著你家大姑娘的肩,護著出宮了。”
“啊?還有這樣的事?”有人驚了,“這又拉手又攬肩的,這可跟極端天氣沒什麼關係。”
“就是!慕大夫人,不是咱們說嘴,實在是你們家大姑娘也太不懂得避嫌了。還是說你們兩家婚事已定,所以沒必要避嫌了?”
“慕家真要把那位名動京城的大小姐嫁到太子府了嗎?可那樣的美人做側妃,也太委屈了。還是說慕家也要走賀家的路線,直接逼太子妃讓位?慕家有這個魄力嗎?”
今晚無月,外麵一片漆黑。
因為風還是挺大,許多燈籠都吹滅了。
人們借著這無邊夜色,開始肆無忌憚地說起太子和慕傾雲的事。
秦莊儀在下麵聽著,漸漸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