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莊儀覺得這慕傾雲真是煩死了,說什麼不好,非得又提做衣裳的事。
但煩歸煩,麵上還是得過得去的,於是道:“確實,今年的衣裳到最後也沒做出來,實在是委屈了大姑娘。要不是有太子殿下送來的料子,大姑娘提前準備了,這大過年的還真就要沒有新衣裳可穿,那我就太罪過了。”
慕傾雲搖搖頭,“我沒事,我一個小輩,不挑這個。就是委屈了祖母和父親。
知道母親想幫娘家妹妹的心情,畢竟是娘家人,姓著一個姓。就算那妹妹是庶出,可怎麼也比婆家人親。咱們跟母親可是一丁點血脈都沒有連著的,庶妹好歹還是一個父親。
但是母親,慕家的銀子也是銀子,你想接濟,大可以跟父親或是祖母明著說,咱們直接給銀子就行了。沒必要拿做新衣裳這件事情送人情,弄到最後大家都沒有新衣穿,很尷尬。”
秦莊儀深吸一口氣,肺都要氣炸了。
“大姑娘想多了,那二百兩銀子我妹妹已經還回來了,包括取走的那些衣料,也送回了。
雖然衣裳沒做成,但錦繡坊不欠慕家的。”
慕傾雲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但是接了訂單卻沒做成衣裳,按說也應該有賠償的。
但因為是母親的娘家人,所以賠償什麼的,咱們就不提了吧!
至於衣裳,沒做也好,小作坊做出來的東西也不見得好到哪去。
我穿穿沒什麼,但祖母和父親總不能穿著那種地方做出來的衣裳過年,太丟人了。
再者,康家牽扯上了命案,這事兒想想就叫人害怕。
那可是二十幾條人命,試想想,我們穿著康家鋪子裡做出來的衣裳,萬一被那二十幾條人命沾染上,嚇不嚇人?弄不好會要了咱們所有人的性命的!
母親多為咱們家考慮考慮吧!彆光想著秦家。”
秦莊儀氣得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想說大姑娘現在是連裝都不肯裝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這慕傾雲就算不能拉攏,也不好徹底撕破臉,否則她兒子想要爵位就更難了。
就是很遺憾過去那些年她養了個白眼狼,十幾年了都養不熟,這慕傾雲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變的,感情太不好培養了。
“大姑娘說得是,這次是我考慮不周全,給家裡添麻煩了。下次不會了。”
秦莊儀說完,不想再跟慕傾雲多話,把頭轉向窗子,用手輕輕掀起窗簾。
一股冷風吹進來,珠蘭皺皺眉,往慕傾雲身前擋了擋,抱怨道:“大夫人沒事掀簾子做什麼?彆把大小姐給凍著了。這大過年的,萬一生了病多不好。”
慕傾雲斥了一聲:“怎麼跟母親說話呢?”
秦莊儀卻已經把簾子放了下來,然後回過身說:“外麵起風了。”
話音剛落,外麵的風似乎更大了,一下就把另一邊的窗簾子直接吹開。
緊接著,秦莊儀剛剛掖好的簾子也被吹開了。
珠蘭和李媽媽一邊一個去掖窗簾,慕傾雲不再揣著手,而改為扶住兩邊。
因為車廂有些打晃了。
車夫在外頭大聲喊道:“夫人小姐坐穩了!起風了,風太大了。”話音剛落,就聽車夫“呀”了一聲,再道:“還下雪了。這雪下得可真急,就跟從天上倒下來的似的。”
秦莊儀到底還是去護住慕傾雲,怕她摔倒,一旦摔倒又是她的罪過。
前麵慕江眠和慕元青的馬車也感受到了突如其來的風雪,馬被風雪迷了眼,車夫穩不住馬,連打了好幾個晃,晃得慕江眠差點摔在車廂裡。
還好慕元青扶了他一把,但他坐穩之後卻又一把甩開,完全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