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州咬咬牙——“北陸!把他給我扔回長寧侯府去!”
外頭傳來北陸的聲音:“妥了!”
然後就是慕元青越來越遠的哀嚎:“姐夫你不能這樣對我……”
慕長離坐起來了,“真給扔回去了?”
蕭雲州走到裡間,在床榻邊坐下,“嗯。”
她想了想,說:“其實可以讓他進來,嘮十兩銀子的唄!”
蕭雲州搖頭,“不行。白天有的是工夫說案子的事,晚上該睡覺還是要睡覺。
躺下,聽話。”
慕長離聽話躺下了,慕元青則是被北陸一路夾著,直接扔回了長寧侯府他自己屋裡。
眼瞅著北陸扔完人就走,慕元青哭的心都有。
再瞅瞅四周這熟悉的環境,忽然就有一種做夢一樣的感覺。
好像這段日子他住在西疆王府都是假象,到大理寺去當差也是假象。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做夢,現在夢醒了,人又在長寧侯府自己的院子裡。
慕元青十分鬱悶,想再回去又怕再被扔回來一次,沒辦法,隻能先睡著,明日一早還得悄悄溜出府,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然後再到大理寺去當差。
這次也是一個教訓,在西疆王府什麼都可以做,但就是不能大半夜的去敲他姐和他姐夫的門。
夜晚的渡靈軒是個禁地,切記!
這一晚,秦小夫人根本就沒打算睡,生怕自己睡著了,明日康誌豪起得早,先走了。
但打不打算睡,跟睡不睡,它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或者說,跟人家想不想讓她睡,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任憑她再怎麼打定了主意要在屋裡坐一宿,子時接近時,秦小夫人還是困得閉上了眼睛。
次日寅時過半,府門口已經開始裝車了。
康誌豪拿著自己的那些大包袱一個一個往馬車裡扔,康老爺子也收拾出來五六個包袱,也正讓人往馬車裡扔。
府裡有位孫姨奶,昨晚陪著康老爺子一塊兒睡的。
她比宋姨奶年紀大一些,今年已經四十了。
原本年老色衰,康老爺子已經不是很喜歡她了,但昨晚也不知道為什麼,得寵的那位宋姨奶不在家,老爺子又需要人侍候,便叫了她過去。
一夜春風渡,她還以為自己又複寵了,激動得半宿都沒睡著。
結果天還沒亮康老爺子就起來了,一個一個包袱往外搬,看起來像是要跑路。
孫姨奶問了幾次,康老爺子隻說要去清心觀住兩天,拜一拜。
為了安撫孫姨奶,康老爺子還說等從清心觀回來之後,就要抬她為續弦的正妻。
說他不想老了老了連個正經的媳婦都沒有,宋姨奶太年輕,壓不住府裡的人,還得是她。
孫姨奶被這話給糊弄住了,竟還幫著康老爺子一起搬行李,還囑咐他到了清心觀也得照顧好自己,千萬彆著涼之類的。
康老爺子這邊在安撫孫姨奶的同時,康誌豪也在安撫他的妾室。
他這邊更困難一些,因為他要把兒子抱走。
小妾柳氏不願意,說什麼也要跟著一起去。
理由是兒子還小,沒離開過娘,雖然有父親跟著,可是男人不會照顧孩子,孩子有時哭鬨父親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但康誌豪怎麼可能帶一個妾走。
一共就那麼些銀子,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吃飯。兒子是自己的,妾卻可以再納。
他連妻和親生女兒都不要了,怎麼可能要一個妾。
於是就跟柳氏說:“女人不要去,我們康家一家三代同去燒香,才顯得心誠。我是他親爹難道還不能帶他出趟門了?又不是遠門,你到底在彆扭什麼?趕緊把孩子給我,彆耽誤我們上山燒頭炷香。誤了吉時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