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眠感覺要壞事,這周氏母女說什麼不好,非得說老夫人。
他扭頭看向慕長離,心裡猜測著慕長離會怎麼收拾這周氏。
卻見慕長離根本沒搭理周氏和慕詩音,反而朝著他這邊看了過來。
兩人看了個對眼,把慕江眠給嚇了一跳,再想移開目光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正尷尬著,忽然看到慕長離衝著他笑了一下。
那唇角勾起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叫人瘮得慌。
慕江眠猜到了她是什麼意思,這意思就是說,平縣的賬,都是要算到他頭上的。
花廳擺宴,上菜二十六道。
慕元青忽然問了句:“侯府賬麵兒上還有多少銀子啊!剛賠了兩千兩,又擺了這麼一桌子酒菜,可彆到時候連過年的銀子都拿不出來。
聽說還欠著錦繡坊好幾百兩呢!要是付不起那可就太丟人了。”
秦莊儀也歎氣:“今年賬麵上確實是緊張,幾個莊子的收成都不好,兩家鋪子都賠了錢。
剛剛李媽媽同我說,賬麵上幾乎已經沒有現銀了,最多還能湊出幾十兩來。
錦繡坊的衣裳已經開始做了,也不能撤回來。且就算能,咱們也不能撤,總不能讓大家過年連身新衣裳都沒有。
罷了,我用嫁妝銀子添一下,彆叫人看我們侯府的笑話。”
周氏“喲”了一聲,“用自己的嫁妝銀子填婆家的窟窿?大嫂你這主母當得真是可以。”
慕詩音也說:“用女人嫁妝的男人是最沒出息的,這話我娘常跟我講,我都記著呢!
所以,大伯是個沒出息的男人嗎?”她還挽著慕傾雲的胳膊呢,“大姐姐,我說的對吧?”
慕傾雲笑笑,“其實家中賬上本也沒有太緊張,這不是……罷了,不說了。”
她說完,哀怨地看了慕長離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了,這不是剛給她了麼!
結果就聽秦莊儀說了句:“大姑娘說得對,這不是為了彌補弟妹言語上的過失,把錢都給了二姑娘,讓她幫忙在皇上麵前替我們平事嗎?人命總比錢財重要,弟妹今後說話可得多加小心,京城不比平縣,一言一行都得算計算計,說一句話都得想到後麵十句,否則很容易出錯。一出錯,那不是要錢就是要命啊!”
周氏眼一瞪:“你的意思是在怪我?”
“沒有,沒有那個意思。”秦莊儀笑笑,不再說什麼了。
眾人入席,慕詩音跟慕傾雲說:“大姐姐,你身上香香的,我真願意同你親近。”
她一邊說一邊靠得慕傾雲更近了些,慕傾雲眼裡閃過一絲嫌棄,但也隻是一瞬,很快就又把情緒調整好,笑著說:“妹妹難得來一趟,多住些日子,我也能多個伴。”
慕詩音瘋狂點頭,“我娘說了,我們可以留在京城過年,這樣我就可以一直和大姐姐在一起了。大姐姐,這段日子我跟你住,我倆睡一張榻,可以好好說說話。
都說大姐姐是京裡最好看的姑娘,我跟大姐姐一起住,等以後回到平縣了跟我那些小姐妹們講起來,她們一定會羨慕死我的。”
慕傾雲瞳孔都縮放了一下,可見她對這個提議有多麼抗拒。
她下意識地向秦莊儀看去,因為以往遇到類似事情,都是秦莊儀擋在她前麵替她解決掉。
但是這一次秦莊儀非但沒有順她的心意,反而笑著跟慕詩音說:“好,那回頭我叫人給大姑娘屋裡添床被子,天冷了,千萬不要著涼。”
說完還跟周氏道:“她們姐妹多年難得見上一麵,沒想到竟如此投緣,真是叫人羨慕。”
周氏也很高興,自己的女兒若能跟京城侯府的大小姐處好關係,那以後夢想個好前程,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甚至已經開始動念頭,要不要把女兒送到京城來養。
平縣替侯府養過孩子,那侯府再養養她的孩子,也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