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縣的這樁案子,大理寺接手了。
雖然並沒有證據直接表明這案子一定與詭案有關,但是正如那縣令所說,所有事情看起來都是一樁平常案件,唯有那位老婦人的夢。
他如今跟慕長離接觸多了,對這種事情也不再像從前一樣,保持一個堅定的無神論立場。
他甚至覺得那個夢一定有疑點,他該思考的不是這樁案子該不該歸於詭案一類,而是夢裡那阿昭說的“夫妻和睦”,這裡麵的“夫”,指的究竟是誰。
他讓三水縣令回去之後重點調查,最近三水縣一帶有沒有配過冥婚。
另外也要調查有沒有誰家的親戚或是認識的人涉及此事,可能向外人提供阿昭新死的線索。
還有一點,他問了那縣令,阿昭的未婚夫李武,現如今在什麼地方。
三水縣令不知道李武具體在什麼地方,但他給蕭雲州提供了一個線索:“他在京城做事,在一個名叫錦繡坊的鋪子裡做賬房。
據說是從小娃娃時起就在錦繡坊了,手裡是有些家底的。
所以向阿昭家下聘時給的聘禮也不少,阿昭家每每提起,都說李武重情重義,這麼多年了都沒忘記從小一起長大的阿昭,還每逢年過節或是趕上休假,都會回去看阿昭。”
蕭雲州覺得這事兒有些過於巧合了,錦繡坊跟慕家的關係他是知道的,這案子都不能說是送上門來,而是直接喂到他嘴邊上了。
這是給他量身定做的麼?
他讓三水縣令先回去,然後自己帶著“量身定做”的案子回家了。
還不等他把這案子講出來,才一進院兒,就聽到芙蓉正在跟年妙說:“夜裡你帶上一小塊兒犀牛角,偷偷去一趟李武家。先聞聞那屋裡有沒有燒犀牛角的味道,然後把咱們的犀牛角也點上,看看點上之後能不能看到點意外驚喜。”
年妙心裡沒底,“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芙蓉一愣,“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去?你會武功,我又不會。你輕輕鬆鬆就翻牆進去了,我就算勉強爬上院牆,下去時也容易把自己給摔死。我跟著去不是給你找麻煩嗎?
再說,就這麼點小事,用得著兩個人麼?”
年妙覺得這芙蓉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你所謂的意外驚喜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
“知道啊!”芙蓉點點頭,“就鬼魂唄!怎麼,你怕鬼?”
年妙:“……你不怕嗎?”
“我不怕啊!”
年妙:“……”罷了,去就去。
芙蓉一扭頭,看到蕭雲州回來了,趕緊上前行禮,“殿下今日回得這麼早?還走嗎?”
蕭雲州搖頭,“不走了。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夜裡要去誰家?”
芙蓉說:“李武。是住在城南的一位百姓,最近跟一樁案子有關。
說起來,我們發現李武有問題,還是在案子發生之前。”
蕭雲州不解:“什麼案子?”
芙蓉說:“賬房先生卷錢跑了的案子,嗯,多少跟咱們還有些關係。”
幾人一邊說一邊往屋裡走,然後就在屋裡,當著慕長離的麵兒,芙蓉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講完還說:“秦小夫人隻把它當成普通案子,報到了鳳歌府。
但我總覺得這案子沒有那麼簡單。
誰閒的沒事兒買犀牛角啊?還不是買來入藥,是拿來燒的,我就覺得他有問題。”
慕長離總算明白這丫頭為啥要買犀牛角了,“所以,你查出什麼了?”
芙蓉說:“正準備晚上讓年妙去李武家裡燒一燒,看能不能有意外驚喜。”
年妙擰了擰衣角,“那個……二小姐,能不能給個護身符什麼的?”
芙蓉氣得踩了他一腳,“原來你是真害怕啊!太沒出息了。要不是我不會翻牆,我肯定自己去,帶你都是拖累。”
蕭雲州一直沒說話,心裡想著芙蓉說的事,又想著剛剛三水縣令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