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把他給攆回去。”她咬咬牙,最後做了這個決定,然後就去翻櫃子。
蕭雲州繞去澡間的屏風後麵,見浴桶裡已經放了過半的水,水是溫的,邊上放著空桶。
他把空桶提起來,跟慕長離說:“我去灶間打熱水,你泡一泡。
在外頭凍了一天,可彆凍壞了。”
慕長離“嗯”了一聲,沒說彆的。
蕭雲州拎著桶走出去,再回來時,卻發現屋裡空無一人。
原本應該在屋裡的小姑娘不知道哪裡去了,隻留下一股子燒紙的味道。
……
地府,拘魂司。
慕長離坐在椅子裡,手拄在旁邊的桌子上,托著腮幫子看著眼前這位。
眼神裡多多少少有些嫌棄。
這人身量修長,頭戴白帽身穿白衣,白帽上書四個大字:一見生財。
此時這人就往這一站,吐著一條紅色的長舌頭,麵上掛著一絲邪魅看向慕長離。
慕長離特彆不明白,“你說你擱我麵前整這副鬼樣子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嚇唬我吧?”
對麵這位聽了這話,微微點了點頭,收起長舌,廣袖一揮,眨眼間就換了身衣裳。
雖然還是一身白,卻是常服。
麵孔也不再是先前那般模樣,此刻的他容貌俊逸,還帶著一身儒雅之氣。
他衝著慕長離揖手,麵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靈主。”
慕長離不是很高興,“謝必安,我可是好久都沒見過你了。範無赦總說你在外辦差,你給我說說,你辦的是什麼差?什麼魂非得你親自去勾?手底下那麼多拘魂使,不夠用的?”
謝必安麵上還是一片溫和,笑容卻泛起一絲苦澀,“靈主。”他說,“陽世重啟,所有的一切,都重來過了。帝君著我調查此事,故而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外麵。”
“陽世重啟?”慕長離皺皺眉,“與我回到南盛有關?”
謝必安想了想,道:“應該說,是陽世重啟,導致了靈主來到這南盛國。
要不然靈主在陽世遭遇意外,正常應該來到地府才對。
我們那時已經算好您有此大劫,地府做好了萬全的接應準備。
誰成想,規則變換之間,竟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回到了數百年前。”
慕長離消化著他說的這些話,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先前我一直奇怪為何我借屍還魂回到過去,地府的人還能認得我,也還能記得我前世經曆的一切。但是在黃泉路上,我卻看不到有任何後世裝扮的人出現。
原來是我的遭遇,地府的人也跟著一起經曆了。
所有人嗎?”她問謝必安,“所有人都被推了回來?”
謝必安點頭,“是,所有人都被推了回來。靈主用詞精準,就是這麼回事。”
“那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沒有人琢磨是何原因?”
“有呀!”謝必安道,“所以帝君讓我去查麼!
隻不過我們畢竟不是陽間之人,個個都活成了精,對這種事情基本都是見怪不怪。
甚至陰曹司那邊曾分析說,極有可能是某位神通之士開啟了大法器所致。”
他說完,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慕長離:“靈主此番前來,可是遇著了難事?”
慕長離拍拍桌子的另一邊,“坐。”然後將近日姚軒之事說給謝必安聽。
說完就問,“七爺有什麼想法,說與我聽聽?”
謝必安失笑,“靈主就莫要取笑我了,七爺這稱呼,每每靈主叫起來,準沒好事。”
“也不算壞事啊!”慕長離半轉身看他,“我這不是有想不通的地方來找你議議麼!你給我些建議,我叫你聲七爺也沒什麼不對。謝必安,你是不是不想幫我?彆這麼小氣嘛!你不跟我天下第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