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帶著小果子收拾了碗筷,然後二人就離開了房間。
芸香是個很聰明的丫鬟,她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和不應該做什麼。
雖然她是老夫人送到二小姐身邊的,從最開始就是向著二小姐的。
按說跟芙蓉比起來,她應該更得重用。
但是她明白,有許多方麵她都不如芙蓉。
比如說芙蓉從小在大小姐身邊,學了寫字,也有學問。
自己雖也識幾個字,但也僅限於幾個而已,再多的就不認識了。
無論是學識還是見識,她都落在芙蓉之後。
何況她多少也看明白了一些,跟在二小姐身邊,最重要的一點是還需要膽量。
在這一點上,她跟芙蓉比還是差很多的。
她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不可能跟芙蓉做一樣的事,那麼家裡日常的事她就要做好。
小果子跟芸香也很熟了,麻利地跟著芸香一起忙裡忙外。
而芙蓉這邊,則根據慕元青所說的線索,開始落實到筆頭上。
慕元青講得很仔細,因為之前已經寫過一次了,二次整理,又比第一次添了些細節。
年妙也從旁輔助,時不時插一句,期間慕元青還把撿到的那枚玉佩拿了出來。
芙蓉都認得那玉佩:“這不是三少爺戴了很多年的麼!嗯,奴婢也記得,姚家少爺也有一塊兒一模一樣的。好像說是你倆一起買的,要學人家拜把子。”
慕元青點頭,又把自己的玉佩也拿了出來,“你們看,一模一樣。
我跟姚軒玩兒得好,所有人都知道。這枚玉佩當初還被我母親笑過,說我堂堂長寧侯府三少爺,戴這麼個破玩意,戴出去都丟人。她想給我換掉,我沒乾,非要跟姚軒用一樣的。
姚軒也是,姚夫人幾次提過,說是我們如果喜歡這個樣式,她就著人照著這個樣式打兩枚一模一樣的,戴出去也是個好玩意。街邊買回來的,確實有失身份。
可是姚軒說,那樣就不是我們兩個一起挑選的了,意義不一樣。
可見這東西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
我們是從小戴到大,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不要了。
但是他就不要了。
撿到這東西的時候,我還在想,可能是他趕路時不小心掉了,他一定很著急,一定會回來找,也一定會把這事兒跟我說,再跟我道歉。
可是後來我去國子學找他,他閉口不提玉佩的事。
那種不提,不是說不好意思提,也不是還抱著能找到的希望,所以暫時不提。
而是他壓根就不知道這東西丟了。
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沒把這東西放在心上,是不是丟了,他根本不在意。”
慕元青越說越失落,但看看芙蓉的記錄,他很快又振作起來。
他說:“這也不能全怪姚軒,我始終相信他最近性情大變是有人從中作梗。
我之前說他中邪了,說懷疑他被什麼東西上了身,你們也彆不往心裡去,沒準兒真有這種可能。否則我想不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芙蓉看著自己的記錄,目光落在最後那幾段。
那幾段是慕元青轉述的姚夫人的話,包括清心觀道長的話,還有姚軒對姚夫人的態度。
芙蓉說:“軒少爺以前嘴可甜了,把姚太醫和姚夫人給哄得團團轉。明明就是個花花公子,是個紈絝,但姚太醫夫婦一致認為他就是個好孩子。
所以我沒辦法想象軒少爺對姚夫人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甚至沒辦法想象他突然板起臉來。因為他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對下人們也和善,這樣的人怎麼會……
還有這裡——”芙蓉又指了一處記錄,“清心觀的道長看到軒少爺的時候,說了那樣一番話。那麼我就認為一定是那女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