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將雙手收攏放在嘴邊,忽然衝著前方大喊了一聲:“有人嗎?我們是來討水喝的!有人的話請幫我們開下門,我們會付銀子。”
可惜,沒有人理會他。
除了呼呼的風聲,什麼回應都沒有。
年妙說:“少爺,走吧!這地方風太硬了,容易凍著。萬一染上風寒就糟了。”
慕元青不甘心,“什麼都沒查明白,就這麼回去了?”
年妙安慰他:“也不算什麼都沒查到,今日我們查到的信息已經夠多了。從那女子的畫像,到城東郊這個方位,再到軒少爺的玉佩,以及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全都是線索。
雖然目前沒有辦法再進一步,但至少這些線索說明,軒少爺突然上進了,並不是姚太醫所謂的開竅了,而是他有了一個動力。這個動力暫且可以理解為那名女子。
可是那名女子在哪裡?”
“還有一個線索。”慕元青說,“就是畫像上那女子的衣著。她穿著春秋的衣裳,但卻在冬日裡通過姚軒的描述被月蝶給畫了下來。我們假設姚軒對那女子十分迷戀,那麼他應該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去畫那幅畫了。也在那時候起,就開始努力上進了。
沒道理拖到冬天。
而且我們幾乎每天都會碰麵,在我二姐姐大婚之前,他絕對沒有迷上哪個姑娘的跡象。”
“少爺。”年妙說,“把這事兒跟二小姐說了吧!接下來的咱們可能查不了了。”
慕元青不甘心,“真的查不了了嗎?我還想再試試。明天,明天我們去國子學,見姚軒。”
當天晚上回家,管家慕順說:“三少爺總算回來了,大夫人等了您一天,讓您回來馬上過去呢!”
慕元青心裡有事兒,哪有工夫應付秦莊儀。
就擺了擺手,跟慕順說:“你去告訴我母親,我今日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說完,也不管慕順再說什麼,拉著年妙就走。
可是說好了明天繼續去查,半夜慕元青就改主意了。
他睡不著,他坐在榻上跟年妙說:“不行,我得去一趟西疆王府,我得讓二姐姐幫我分析分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覺我是一刻也睡不下的,我必須現在就去。”
年妙急了,趕緊把人按住:“少爺,您是睡不著了,但二小姐跟九殿下人家可是新婚啊!咱彆去乾那種招人煩的事行不行?天大的事,明天天亮再說。”
慕元青被年妙強行按住,最終沒能出門。
這一夜,天舞軒那邊也不消停。
慕傾雲搬回來了,帶著“重傷”初愈的珠蘭紅棉,以及身上一直有傷從沒好過的山茶,還有一眾下人,又回到了她從小住到大的院子。
慕傾雲原本以為住回了這裡,她的生活就會像從前一樣,一切都回到正軌。
甚至隻要她不去想,就可以當做慕長離從來沒有回來過。
至於那些損失的嫁妝,她也相信家裡會再給自己補回來。
可當她真正回到這個院子,住進這間屋子,躺回自己曾經最喜歡的拔步床,卻覺得四麵八方,哪裡都有慕長離的味道。
特彆是這張床,她從天黑躺到半夜,始終沒有辦法入睡,總覺得這床根本不是自己的。
但這都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子時一到,屋裡也不知道為什麼,竟有說話聲入耳。
她看看守夜的珠蘭,珠蘭正閉著眼淺眠,除了呼吸,一點聲音都沒有。
可這屋子裡除了她和珠蘭,也沒彆人了。
是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