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離把這少年給帶走了。
離開皇宮時,少年特彆驚訝,他說:“我原以為自己是永遠都離不開皇宮的,因為我的屍體埋在皇宮裡,所以皇宮對於我來說就好像是一座困陣,我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
可是現在……九嫂,你是神仙嗎?”
他九嫂沒理他,倒是芙蓉說了句:“不是神仙,勝似神仙。反正你聽她的話就對了,她是好人,她不會害你的。”
少年瘋狂點頭,“我知道,我能感覺到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所以我才願意讓九哥九嫂看見我,也願意跟著九哥九嫂離開皇宮。就是不知道我走了之後仙兒會不會想我,她找不到我會不會哭鬨。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什麼脾氣我最清楚。”
“四公主很懂事的。”芙蓉說,“隻要跟她講道理,她就會好好聽話,不吵不鬨。”
一行人上了宮車,直到宮車走遠,守宮門的禁軍侍衛才敢互相對視了一眼,聲音打著顫說:“為什麼那個丫鬟手裡托著個蠟燭?蠟燭用手托著,蠟油滴下來不燙嗎?”
“好像也沒有蠟油滴下來,我剛才注意看了,那蠟燭燒得乾乾淨淨,一點兒油都沒滴。”
“何止是燒得乾乾淨淨,今日風大,可那蠟燭都不用特彆護著,不管多大的風吹過,火苗一動不動,燒得穩穩當當。”
“還有那個丫鬟,她剛才跟誰說話呢?她怎麼自己在那兒念念叨叨的?”
理解不了的事太多了,禁軍守衛最後把這歸於“神秘的九殿下”。
能被叫回來鎮壓妖邪之人,怎麼可能沒有點兒本事。
主子有本事,跟在他身邊的下人自然也不是等閒之輩。
包括那位王妃,一臉淡定,從第一次來就沒見她對這座皇宮有過絲毫的敬畏,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平等地看不起每一個地方。
經過這件事情,關於九皇子夫婦,有四個字在皇宮禁軍中傳了來,那就是——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的夫婦二人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此刻他們正坐在宮車裡,慕長離把蕭雲州給她剝的鬆子,分了一把給十一皇子。
對,少年現在有稱呼了,十一皇子。
因為慕長離說了:“不管你是活著還是死了,你都是南盛的十一皇子,他們不認也不行。”
十一皇子看著手裡的鬆子,這東西他認得,但是他從來沒吃過。
事實上,這些年他從來沒吃過東西,因為死人是不需要吃東西的。
但他知道這東西叫鬆子,因為皇宮裡有,他常聽人說起,也看到過彆人吃。
蕭可仙就愛吃,皇後娘娘總剝給她。
他也想讓母親剝鬆子給自己,但是母親看不到他。
“九嫂。”十一皇子提出心中疑問,“為何我想讓可仙看到我,她就能看到我。想讓十哥看到我,他也能看到我。但是母後卻看不到我呢?我努力過很多次,我坐在榻邊跟母後說話,我在她吃飯的時候在她身邊陪著,想給她夾菜。
但是我做不到,母後看不到我,我不能跟她有任何互動。
這是怎麼回事?”
慕長離一邊吃著鬆子一邊為他解惑:“十皇子能看到你,是因為他本身三魂丟了兩魂,魂魄不全的人,容易招陰。
至於四公主,是因為她年紀小。等她再大一些,八歲吧,八歲之後她就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