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州默默地站到了慕長離身邊。
雖然他知道慕長離根本不害怕,也不懼這種東西,但他就是想要給她些支持。
高夫人已經撲上前來,將這活死人緊緊抱住。
高鳴抱著頭蹲到地上,默默地流眼淚。
高夫人的丫鬟哭了起來,苦苦哀求:“夫人,事到如今,您就彆再堅持了。讓二小姐入土為安吧!夫人,讓二小姐入土為安吧!”
丫鬟跪下,一個勁兒地給高夫人磕頭。
人們這才知道,原來這活死人,竟是高府的二小姐。
丫鬟說:“二小姐多年前生了重病,死在家裡。當時大小姐已經嫁到了無雙國,夫人一共就這兩個孩子,她把二小姐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
二小姐死後她堅持不讓發喪,不準二小姐屍體離開自己半步。
後來老爺看不下去了,給夫人灌了安神湯藥,這才偷偷把二小姐給葬了。
夫人醒後大鬨一場,可人葬都葬了,總不能再挖出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誰成想,頭七那天,夫人去清心觀燒香。無意間繞到後山,看到那間小廟……”
丫鬟許是想到了那日的事,大喘了幾口氣,臉上有明顯的恐懼。
“神像說話了!那個神像說話了!”丫鬟跪不住,癱坐到地上。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數年,但再想起來依然心有餘悸。
“我們正常上香,夫人的意思是,崔判官是地府的冥神,我家二小姐才死沒幾日,肯定要和地府那邊打交道的。所以我們拜拜地府的神,為二小姐祈個福,希望二小姐在地府能行得順利些。
其實奴婢知道,這就是個心理寄托,奴婢回來之後也跟老爺說了,老爺的意思也是一樣。
說隻要夫人能過去這個坎兒,去供奉個小廟,時不時燒燒香什麼的,也挺好。
這原本不是什麼大事,可怪就怪在那尊神像,它居然說話了!
我沒有撒謊,它真的說話了,就在夫人拜它的時候,它問夫人,想不想讓二小姐活過來。”
後來的事就更加離譜。
高夫人從廟裡回來,竟派人挖了二女兒的墳。
自此,二女兒就養在家中,成為了這個府裡最大的秘密。
高鳴聽到這裡也說了話,他說:“起初我是不同意的,這太駭人聽聞了,我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可要讓我把然兒趕走,或是再給埋了,我又下不去手。
你們看她——”他伸手指向那個活死人,“能走能坐能躺,說她是死人,可她又像活人。
到底是我的女兒,我一時心軟,就讓她把孩子養了下來。”
用高鳴的話說,就是生病這種事,起初他們也是總生病的。
大夫說是陰寒之氣入體,讓他們少去陰寒的地方。
可他們心裡有數,陰寒之氣不是彆處,正是來自然兒的院子。
後來漸漸地,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怎麼的,就不常生病了。
隻是高夫人需要每個月給活死人喂一碗自己的血。
高夫人說:“崔判官告訴我,因為然兒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所以隻能用我的血才能滋養她,讓她一直活著。
判官還說,隻要養足五年,然兒就可以好起來。
現在是第三個年頭,再有兩年多,然兒就可以活過來了。”
高鳴問慕長離:“真的是這樣嗎?”
慕長離感覺聽到了世上最離譜之事。
“方才我說過了,那不是什麼崔判官,而是一個精怪占了崔鈺的神像。
你們被那精怪給騙了。
根本沒有什麼五年之後人會複活的事情,有的,隻是五年之後它受足了香火,吸足了陽氣,反過來將你們所有人吞噬,然後完成自己的進階。”
她說著,又看了高夫人一眼,“或許可能用不了五年,再過些日子,夫人的命就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