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寧惜畫點了點頭,“之前隻是懷疑,抱著最後的希望想來問問二姑娘。
畢竟二姑娘那幾年在那邊生活,我想著如果他去了,二姑娘應該有印象。
可二姑娘既然一點印象都沒有,那十有八九他就是沒去。”
“那他能去了哪?”秦莊儀不解,不過她又覺得老三不管是去了哪,現在再查,似乎也沒有那個必要了。人都死了多少年了,查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呢?
但寧惜畫覺得有意義,她一定得知道慕江峰當年到底去沒去平縣。
如果去了,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騙她。
如果沒去,那就是她猜對了,慕江峰當年出門,就是去見那名女子,然後也是在那段日子裡與那女子一起謀劃,最後下定決心回來假死,從而金蟬脫殼。
她的心沉到了穀底,那種難過的情緒迅速蔓延到臉上,連秦莊儀都看得出來。
“這是怎麼了?”秦莊儀看著她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
惜畫,我說句不該說的,老三都死了八年了,你也該走出來了。
一直陷在裡麵,一直糾結以前的事,著實沒有意義。
你才二十多歲,你還有自己的日子要過,再說還有元楚呢!你總這樣,元楚沒人帶啊!”
芙蓉也不明白為何三夫人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記得早些年,三老爺剛走那兩年,三夫人是一直很低沉的,還總會提起三老爺,對於三老爺生前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都要翻來覆去地說。
好像這樣一直說一直說,三老爺就還活著,至少在她心裡是還活著的。
後來小少爺落水變傻,她就沒心思哀思了,精力全部都投入到小少爺身上。
可是這數月未見,她怎麼又活回去了?
慕長離盯著寧惜畫看了一會兒,忽然問了句:“這段日子你有沒有去過什麼特殊的地方?
或是有沒有見到過特殊的人?”
寧惜畫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看向慕長離,但過了一會兒卻說:“沒有。”
慕長離就沒有再繼續問,因為她看得出寧惜畫在撒謊。
既然撒謊,就是不想說這件事情,那她就沒有必要再問。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但好在寧惜畫很快就回過神來,開始說關於曹家的事情。
她告訴慕長離:“其實關於曹家當年押了榮府那趟鏢的事,我多少聽說過一些。
正是我那位庶妹主動向我提起的。
那時我嫁到侯府,我那庶妹願意與我親近,便常常寫信,且每年都到京城來看我。
她說我們姐妹倆實在是有緣,在娘家是親姐妹,出嫁之後夫家又是親家。
曹家的女兒嫁給了侯府的二老爺,這在魯州府也算是件大事。
就是那二老爺不思進取,不知道跟侯府這邊搞好關係,反倒是像個上門女婿一樣,跟著曹家走起鏢來了,實在叫人生氣。
我當時隨口誇了曹家一句,具體說的什麼如今已然忘了,但大概意思是就算做曹家的上門女婿也沒什麼丟人的,畢竟曹家的生意做得大,在南盛各地都是有名有號的存在。
就比如說江南那邊,當初榮府往京城送嫁,雇的就是曹家的鏢師。
我那庶妹一說起這個事兒,就連連點頭,說確實是太巧了,誰也沒想到兩家還有這淵源。
但緊接著她就壓低了聲音跟我說,其實榮家那趟鏢有點問題。
她嫁到曹家之後,偶然聽人提起過這件事。說當年跟鏢的一名鏢師曾說過,那支鏢的感覺不太對勁。前半程馬走得很慢,因為箱子裡的東西重,馬拉著吃力。
但等到接近京城時,馬的腳程忽然又快了起來,就連車輪子印都變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