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惜畫低著頭,半天都沒有再說話。
秦莊儀思量了半天,想問的話到底還是沒問出口。
她覺得寧惜畫這個狀態,自己問那件事不合適。
而且就算問了,可能也得不到滿意的答複。
寧惜畫給她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男人有了另外的女人,把她冷落了一樣。
可問題她男人都死了八年了,這個時候談這種事……有病吧?
秦莊儀離開了憶峰院兒,走出去之後回頭往匾額上看了一眼。
這院名是後改的,憶峰,就是回憶慕江峰,跟她住的念卿院兒有一拚。
但一個看著就叫人心酸,一個看著就覺得諷刺。
今晚的西疆王府生了炭火,吃了烤肉。
慕元青因為紀小蝶那件案子辦得漂亮,得到了皇上的嘉獎,還特地宣他進宮當麵表揚。
不但給了許多賞賜,官品也升了一階。
回府之後自己主動張羅要慶祝一下,慕長離想了想,就叫鐘齊用黃泥抹了幾個炭盆,又叫人擰了幾個鐵絲網,串了一堆羊肉串。
蕭雲州對這種吃法不算陌生,西關也經常烤羊,而且西關的羊肉比京城的好吃。
慕元青卻覺得十分新奇,跟上次吃的鍋子一樣,是他很少見的吃法。
黃泥炭盆分了幾個讓鐘齊拿到外院去,羊肉買得多,府裡的下人都能跟著一起吃。
烤肉的味道在西疆王府彌散開,有那麼一瞬間蕭雲州都有些恍惚,他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西關,剛打完一場勝仗,營裡的人都在為這場勝仗慶祝。
慕元青沒有這種感覺,他隻覺得自己化身為一個江湖俠客,夜宿山間,獵了林裡的小獸,生了火堆自己烤著吃。
蕭雲州給了他一把鋒利的匕首,炭盆上架起一塊羊排,烤熟一點他就割下來一點。
吃得津津有味。
芙蓉芸香還有小果子也吃得津津有味,隻是吃的時候芙蓉時不時地瞄蕭雲州一眼,瞄得多了就被慕元青給看見了,他不解地問:“你總偷偷摸摸看我姐夫乾什麼?你可不能生歪心思啊!那種貼身丫鬟上位做妾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芙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慕元青是啥意思,氣得想宰了這位三少爺。
慕元青湊過去問她:“你到底想什麼呢?你總瞅我姐夫乾啥?”
芙蓉說:“你不覺得奇怪嗎?”
慕元青不解,“奇怪什麼?”
“就是九殿下跟二小姐之間這種感覺很奇怪。”芙蓉擰著眉心,“怎麼說呢!雖然九殿下一直在照顧二小姐,二小姐也接受得理所當然。偶爾也有些擦擦嘴角摸摸頭發這類的親密舉動,但就是讓人覺得他倆好像有點兒不太熟呢?”
她一邊說一邊把架著羊排的那隻烤爐挪遠了些,“三少爺往這邊點,咱們這個煙大。”
慕元青知道這是芙蓉有話要說,又不想讓旁人聽見。
於是配合地挪了小凳子,還把後背衝著慕長離這頭。
芙蓉見他坐了過來,就壓低了聲音道:“我總感覺他們不太像夫妻,倒是有點兒像飯搭子。我都觀察很久了,就感覺除了一起吃飯,他倆很少湊在一塊兒,更不見他們在一起膩歪。”
慕元青不理解,“膩歪也不能當著你的麵兒吧?興許你就是沒見著呢?
再說,人倆天天在一塊兒睡覺,那還不夠膩歪嗎?”
芙蓉搖頭,“你怎麼知道他倆在一塊兒睡覺?
這事兒我憋在心裡已經很久了,沒好意思往外說。
三少爺我告訴你,九殿下跟二小姐其實不睡在一起。
每天晚上九殿下都抱著被子睡外間,第二天早上再把被子搬回去。”
“嗯?”慕元青懵了,“兩口子不睡一起?這是什麼玩兒法?你確定是真的?”
“確定。”芙蓉點點頭,“我是近侍丫鬟,這種事情從種種跡象中都能看出來。
比如每天早上褥子都是一邊涼一邊熱的,床榻也是一邊整齊一邊不整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