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軒看著下方的柳家夫婦,能看得出來他們壓根兒是一點兒都看不起顧清池的。
之所以同意顧清池與柳雲夢的婚事,也是因為柳雲夢的堅持。
估計這種堅持也是一哭二鬨三上吊,柳家夫婦拿她沒辦法了,才點的頭。
他現在在這個名叫南星河的人的身體裡,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南星河的悲傷。
雖然沒有掉眼淚,但越是這種不哭不鬨的悲傷,越讓人覺得難受。
顧清池似乎能感受到南星河的這種難受,他將一隻手背了過來,在南星河的手上用力捏了一下。
南星河倒沒怎麼樣,姚軒卻感覺快要受不了了。
他現在在南星河的身體裡,他對南星河遭遇到的一切已經不能用感同身受來形容了。
他實實在在就是身受!
顧清池捏南星河的手,就跟捏他的手一模一樣。
一個男人,帶著這樣的情緒來捏他的手,姚軒覺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但他又能感受到南星河是可以接受的。
兩個戲子,一個唱花旦,一個唱小生,長時間在戲台上唱著你情我愛,悲歡離合的戲碼。
難免日久生情。
他想,他已經明白顧清池跟南星河之間的關係了。
很明顯,柳家人也明白了。
他聽到顧清池說:“柳大人跟柳夫人既然如此看不上在下,那在下請求與柳小姐和離。
或者是柳家來休掉我。
我是上門女婿,女方應該是可以主動將我休掉的。
這樣對柳小姐的名聲也會好一些。
我與柳小姐成婚快兩年,隻有夫妻之名,並未有夫妻之實。
這一點柳小姐大可以對外去說,隻管將責任推到我身上就好。
我願承擔所有罵名,隻望柳小姐日後能夠真正覓得良緣,找一位門當戶對的夫君。
我與柳小姐,實在是不適合的。”
“你住口!”柳雲夢突然大聲喝斥,“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們在大婚當日就已經圓房,你隻是喝多了酒忘記了而已。
不要再說這樣的胡話,我是絕對不會與你和離的,更不會休了你。
顧清池,這輩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我不管你心裡有沒有我,隻要我心裡有你就夠了。
咱們是在官府備過婚書的夫妻,是一家人,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我不管彆人看不看得上你,隻要我看得上你就夠了。”
柳雲夢說到這裡,又朝著南星河看了過來,“至於你,你若想顧清池過得好、若想你們清音班能在京城繼續待下去。就管好你自己,不要再讓我瞧見。”
南星河心裡有氣,往前走了一步,開口道:“打從師兄與柳小姐成婚之後,我便再也沒見過他。今日之所以有這麼一出戲,也是因為柳小姐執意要辦宴,要我師兄登台。
我與師兄這一出戲,是賓客點的,是你們柳家派人到清音班去請我們過來的。
柳小姐,若你不想再看到我,下次就不要到清音班去請人。
清音班無意與你們見麵,你也莫將這些罪名都扣到我師兄頭上。
當初你執意嫁他,為達成目的那樣禍害清音班。
讓我們這些在京城無根無勢之人,想留不能,想走也不能。
師兄為了讓大家都活著,才點頭迎娶你。
之後的日子,你們關起門來好好過就是了,又何必……非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