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聽了就笑,說這隻是一種比喻,並不是說要通過一棵樹爬上天界。
隻是說這棵樹長在這裡,就是地府的根,隻要它能順利生長,哪怕有一天天界關閉,彆人要地府有它,都可以與天界進行溝通。
後來再長大一些,爺爺不在了,慕長離很是認真地研究過這棵樹。
漸漸地發現,這棵樹跟她之間似乎有著某種聯係。
就好像這樹是屬於她身體的一部分。
慕長離將手放在樹乾上,轉回頭看向那些鬼魂。
謝必安說:“近二十萬鬼魂,你這樣做太冒險了。縱是有我在這裡,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護得了你周全。”
慕長離卻十分堅持,她說:“這是我前世一個念頭釀出的惡果,這筆債我早晚得還的。
不在這裡還,就要在那裡還。
與其將來去碰一個未知的還債方式,那還不如我主動一些,用我已知的方式先還了。
否則將來還不知道要麵對什麼樣的事。
因果這種事,你知道的,越拖,就越容易出大問題。”
謝必安沒再勸了,他知道慕長離說的是對的。
歸根到底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前世的慕長離撿了一隻兔子。
他現在就有把那隻兔子從血池地獄裡撈出來,剁成一萬塊的想法。
可就算剁成了一萬塊也於事無補,真正能補了這件事的,還得是慕長離本身。
慕長離這邊已經有動作了,隻見她以法訣化出一道利刃來,將樹乾割開一道口子。
再於自己掌心也割開一道口子。
掌心貼向樹乾的那一刻,血液開始通過傷口向樹乾裡麵滲入。
萬年不見開花的無名樹,在這一刻鮮活了起來。
整個樹仿佛被注入了無限生機,開始生葉,開始結出花苞。
終於,在半個時辰過去之後,第一朵花開放了!
地府中人已經全部聚集到這個地方,仿佛聽到了某種召喚,讓他們來到這裡。
萬年不見的盛況在這一刻發生,人們眼看著無名樹開花還不算,竟還眼看著這些花凝結出了無數顆果實。
果實很小,不過指甲蓋大,深紅色的,像血。
但很多,密密麻麻,得有幾十萬顆。
慕長離臉色愈發的蒼白,在果實全部結出之後,她甚至已經無法站立了。
謝必安扶著她,壓低了聲音道:“足夠了,停下吧!”
她這才鬆了手,眼睛緩緩閉上,精疲力竭。
人們聽到靈主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將果實分給這些人,補全他們殘缺的魂魄,下一個輪回,我保他們一世安寧。”
……
慕長離在地府睡了兩日,終於醒過來時,謝必安跟她說:“那些吃了無名果補全了魂魄的人,這兩日都來拜過你。說謝謝你幫了他們,他們永遠不會忘記靈主的大恩。
那隻兔子在血池地獄受刑,被仵官王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仵官王抽走了它所有的靈識,就算天王老子幫它,它也再沒有修煉的可能了。
範無赦親自護送北陸和那三十萬大軍前往北地,目前來看一切順利。
賀家那位小姐也跟著一路同行。
等他們到北地之後,我會派一支陰兵去鎮守個一年半載,直到那邊一切平穩再撤回來。
長離,該回鳳歌了,你再不回去,你那位九殿下就要發瘋了。”
慕長離在這天夜裡回到了西疆王府,人在臥房現身的那一刻,一個溫熱的懷抱從身後擁了過來,直接將她擁在懷裡。
一個熟悉、又許久未曾聽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聽到蕭雲州說:“阿離,我想你了。”
慕長離愣住,好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就在蕭雲州以為她不會再說什麼時,卻聽到她輕輕開口,說道:“我似乎,也有些想你。”
蕭雲州笑了,數日以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你知道想我就好,知道想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