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地方根本就沒人!
也不是說完全沒人,官差還是有幾個的,但一個個沒精打采,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發呆。
府尹大人也見著了,此時此刻就在他們翻找名冊的這間屋子裡睡覺。
睡的特彆死,呼嚕聲特彆大。
慕長離能聞著濃濃的酒味兒,看樣子是醉過去了。
她不理解,青天白日的,工作時間睡覺?
但似乎也沒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畢竟整個府衙的調子主打的就是一個慵懶。
包括這整座白馬城,剛剛他們行走時看到的一些百姓,一個個也是沒精打采,完全沒有個笑模樣。說是行屍走肉倒也不至於,隻是普遍情緒低落,且很少有人互相說話,就連街上擺攤的小販都不吆喝。有人來買就默默的收錢給東西,沒有人來買就在那裡站著。
今日陰天,襯得整座白馬城就跟死城差不了多少。
可惜,衙門裡沒有找到那份名冊。
不但沒有名冊,就連關於那場戰役的文字資料都沒有一點。
謝必安拉了慕長離一下,衝著她搖了搖頭,“彆找了,去百姓家裡看看。”
慕長離“嗯”了一聲,跟著他走出了屋子。
走了一會兒,有官差看到了他二人,可也隻是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慕長離覺得奇怪,她走到那官差麵前,問道:“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是何人?”
官差愣了一會兒,然後怔怔地問:“你是何人?”
慕長離說:“外麵的人,不是衙門裡的,我是私闖進來的。”
“哦。”官差點點頭,“行,那我問完了。”
慕長離皺眉,“我說我是私闖進來的,你為何不叫人抓我?”
官差搖搖頭,“沒有人抓你,這地方本就誰都能來,無所謂私闖不私闖。”
“誰都能來是什麼意思?”
“就是誰都能來的意思。”官差說不明白,“反正就是誰來都行。”
“那你們不升堂審案嗎?百姓不來衙門告狀嗎?”
“不來吧?”官差有些迷茫,“以前來,後麵就不來了。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了,我有點困了,想睡一覺。”說完,坐到地上就閉了眼睛,很快呼吸均勻,睡著了。
慕長離蹲下來,觀察了那官差一會兒,驚訝地道:“還真是睡著了。竟有人能睡得這樣快嗎?幾乎沒有過程的。”
謝必安說:“有問題。先莫要理會這些,我們去百姓家裡找靈位,搜集姓名。”
二人快速離開府衙,也無所謂隱不隱身了,因為他們發現,就算在這白馬城裡隨意進入某一戶人家,都不會遇到阻攔。
人們對於自己家裡突然進來兩個陌生人,完全沒有多餘的反應,最多看一眼,然後就開始各忙各的,就好像他們本就應該出現在這裡一樣。
慕長離和謝必安二人利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倒是找到了許多供奉了靈位的人家。
許多靈位背麵都寫了死者逝世年月,還有生辰。
他們挑著時間吻合的記了下來,然後在傍晚時分回了地府,直接去找崔鈺。
不出意外,所有名字所記錄的人,都陽壽未儘。至少在被屠了半城那日,陽壽肯定有的。
崔鈺不明白他們查這些活人乾什麼,多嘴問了一句,慕長離卻告訴他:“不是活人,這些都是死人。我們是在陽世看到了他們的靈位,才回來找你查生死簿的。”
崔鈺當時就是一驚:“什麼?死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