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書記喟然長歎:“每年都到家裡去當麵通知,唾沫星子都乾了,就是不買。老爺子還說讓我們放心,病死了也不會礙著村乾部半點兒乾係。”
上次老兩口住院最後是由家人賠醫藥費……馬書記忽然想起來了:“由家的賠償款肯定沒花完,老爺子手裡落了八萬,他家在村裡蓋的那房子花費少,能揀出來重複利用的都用上了,我估摸著,能剩兩萬。”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馬書記雙眼放光:“還有賣玉米的錢,小秋給了他爺兩萬,還是我轉手給換成現金送去的。”
所以,這三口住院的花費,不能叫村裡出。
反正,現在的馬書記半點兒生不出同情心。
盧科長:“……”
還是無語的離開了,公事公辦吧,這家人實在奇葩。
不得不留在衛生院的馬書記猶豫良久,還是覺得不打擾冷燕秋,冷家還有成年人可以做陪護呢,他得讓冷誌強打電話喊他媳婦。
冷誌強如今連拍病床叫罵的氣力都沒了,衛生院的醫生護士可不慣著他,除非扯著喉嚨喊,沒人露麵。
“夥計你醒醒,誒誒醒醒。”馬書記就給個“夥計”的稱呼,“誌強”啥的尊稱,你不配。
三口人呆在一個病房,一拉溜兒三張床懸掛著輸液袋擠擠挨挨,馬書記這一喊,全有動靜。
“哎呦!”冷誌強的聲音嘶啞,緊跟著上一陣咳嗽,另外兩床也被傳染了似的咳嗽起來,病床吱呀呀亂響,馬書記捂住口鼻往門口退。
可是他必須安排後續。
“冷誌強你聽好了,現在是你們三口住院,一住院費得你們自己掏,二你得叫你媳婦回來陪床,不然我幫你找人,你得付工錢。”
咳嗽聲戛然而止,另外兩口全半坐起來四下裡查看,迷迷糊糊地倒是聽著點兒被搬運的動靜,怎麼竟是全來了?貌似病房還蠻熟悉,衛生院的擺設跟縣醫院截然不同。
“叫秋兒——”老兩口異口同聲,音質都是同樣的乾澀。
上次住這衛生院就是冷燕秋照顧著,哪兒哪兒都妥帖。
冷誌強“哎吆”之後就開始裝死,閉著的眼皮子下麵眼珠子滾動。馬書記列的一和二他都不想認下,拿錢?他沒錢!
叫孽女來侍候是正好。
可馬書記不覺得好,直接略過老兩口的建議,再次站到最靠門口的冷誌強床前:“你是給媳婦打電話還是我安排人?彆指望叫小秋來出錢出力侍候你了,公安那邊調查完了,小秋一直是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