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鈍器(1 / 2)

《野狗的辯護人》全本免費閱讀 []

判決書印證了他的猜測,男孩說得對,陳鶴朗的電話,確實在教他“處理現場”。

他多年以來恐懼的、確實能夠將陳鶴朗拉下水的事實、他害怕所有人知道的真相——是陳鶴朗在話筒中對自己和母親的叮囑,砸碎花瓶並且嫁禍給陳釗,確保警方能夠認定陳釗處於精神病發作期。

但後來,在一遍一遍的審訊中,他不斷地重複著捏造的事實,大腦虛構出畫麵,以至於他產生了混亂。

那些被刻意模糊掉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回到他的腦海。

是母親失手打碎了第一個花瓶,隨後的其他花瓶,都是他打碎的。

時空倒轉,散落四處的拚圖回到了他們該在的位置,為天真的他拚出當年事情的全貌。正當防衛,無罪辯護,哪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這何嘗不是陳鶴朗的精心布局——被打進ICU換來了那張鑒定證明,寫了那篇震動學術界、影響司法界的學術論文,刻意打碎的花瓶……

陳釗既然用精神病逃脫法律的製裁,陳鶴朗就用精神病送他進地獄。咎由自取,因果報應,不過如此。

儘管男孩說的大部分是假話,禁不起推敲,但隻要關於花瓶的事情得以證實,必然動搖警方的判斷、甚至是當年的判決。

那些碎掉的花瓶最後去哪了?他記得當年警察調查完畢後,用塑料箱裝好將它們送了回來。他心跳漏了一拍,所謂關鍵性證據,不會就是那些碎片吧?

警察不會真的相信那個瘋子的鬼話,認為陳鶴朗教唆他殺人吧?!

他強迫自己不斷地回憶當年的畫麵,陳釗當時真的失控了嗎?精神病發作了嗎?時隔多年,他麵前又浮現出那張扭曲的嘴臉,憤怒、癲狂,如窮凶惡極的鬣狗,他的頭開始一陣陣地抽痛。

沒有陳鶴朗在他旁邊輕聲告訴他,沒事,有哥哥在。慌亂一旦開了頭,大有收不住的趨勢,他聽到自己牙齒輕微打顫的聲音。

一股鬆木味,適時地飄進了他的鼻子。他啜吸著,找到味道的來源,是整齊的被褥。

把頭埋進充滿哥哥味道的床鋪裡,鬆木味已經變得很淡,隻有一點氣息附著在鼻尖,就像陳鶴朗摸他頭發時,抬手拂過時捎帶的味道那樣淡。

他像是吸入了一口安定劑,大腦漸漸恢複了思考的能力。

還有辦法的。

大不了再自首一次,隻要能證明是他自己想殺了陳釗,那就跟陳鶴朗什麼關係都沒有了吧。想到這,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來。

或者證明自己的精神有問題,所以在衝動中殺了陳釗。一個大精神病生出了一個小精神病,小精神病把大精神病殺了,也沒什麼問題。

他絕不會讓哥哥因此受到任何傷害。

他又貼在床鋪間猛吸一口,隨後拿起了箱子裡想第二樣東西。

“DNA檢測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