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母,我們告退了。”朱槐夫婦一同走出大廳。
老夫人閉著眼睛,沉默了片刻。
忽然,她睜開眼睛,嚷道:你們吃飽了沒!
大夥不約而同的說:吃飽了。
老夫人叫道: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阿鳳湊到老夫人身旁,喚道:老夫人,你扶住仆人的手。
鮑伯麵向仆人們,吩咐道:你們快去收拾碗筷
“娘,我的外公、外婆,他們去了哪裡?”雪兒走在前往三夫人房間的路上,問道:
二夫人回道:你的外公和外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雪兒應道:和王媽一樣嗎!是不是去了西天!
二夫人喝道:雪兒,你亂七八糟說些啥!
“親家公,親家母,你們辛苦了。”老夫人喊道:
朱槐抬起頭,說:親家母,你怎麼過來了!
朱氏微笑道:親家母,你的年紀大了,腿腳不好使,還讓你親自跑過來,我這心裡!
老夫人說道:親家母,你這話見外了,我們之間誰跟誰!老身的年紀再大,也沒到提不起腳的地步。
朱氏指著一旁的凳子,叫道:親家母,你坐,你坐。
“嶽父,我來裝行李。”馮財主幫著朱槐去裝行李。
朱槐回道:馮少爺,我自己來。
老夫人喘道:親家公,你叫——小兒什麼!
“女婿,女婿。”朱槐愣道:
老夫人笑道:這就對嘛!
雪兒興奮道:娘,我也幫你找個女婿。
“臭丫頭,你多大,你就想嫁了!”二夫人小聲道:
“我不小了,我讓土堆當你的女婿。”雪兒接道:
二夫人氣洶洶地舉起手,一巴掌衝著雪兒打下去。
雪兒嚎啕大哭“哇哇~”
老夫人喊道:芬兒,你這是乾什麼!
二夫人稟道:回娘的話!雪兒沒個正形,她還在念書,她就想著找婆家。
老夫人冷笑道:雪兒乖,雪兒彆哭,雪兒長大了以後,奶奶親自給你找個婆家。
雪兒啼泣道:奶奶不許騙人。
朱槐嚷道:雪兒還小,雪兒還不懂事,二少奶奶休要跟她計較!
“雪兒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三夫人走過來,喚道:
跟著,愛菊他們一塊跟了上來。
雪兒跑到三夫人跟前,哽咽道:我娘打我。
二夫人氣憤道:臭丫頭,你是我女兒,我打你又怎麼了!
三夫人問道:二姐,雪兒因為啥惹你生氣了?
雪兒緊緊地抱住三夫人的大腿,呢喃道:呃呃呃······
“你還好意思哭,你懂不懂矜持,你懂不懂害臊。”二夫人罵道:
雪兒哭道:我不懂。
三夫人追問道:雪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雪兒回道:我要像熙姐姐那樣!
土堆他們上前,禮道:老夫人安好!
老夫人應道:免禮!
愛菊請道:老夫人,請你原諒愛菊之前的唐突。
老夫人不解道:愛菊,你有什麼唐突?
愛菊論道:愛菊帶著幾個小兒來了府裡多天,愛菊也沒帶他們過去給老夫人請安,愛菊失禮之處······
“愛菊,你想怎樣!他們幾個應該怎麼處理(老夫人指著土堆他們)!”
土堆他們齊道:老夫人要罰就罰我們!你饒了我娘。
愛菊接道:奴婢身為他們的長輩,一切罪過都在奴婢。
“懇請老夫人降罪!”愛菊請道:
老夫人微笑道:你彆忙著請罪!這件事情的此終,吾兒早跟老身說過,你不要將它攬在自己身上。
馮財主拍了拍手掌,感歎道:終於把它綁好了。
朱槐嚷道:女婿,你把繩子係穩點。
馮財主應道:係穩了。
“姥爺,姥姥,你們準備好了嗎?”袁誌超領著倆個把式迎麵走來。
朱槐望向前方,笑道:準備好了。
平伯、畾伯每人提著一袋花生追上來。
老夫人喊道:小畾子,小平子,你們快把花生放到馬車上。
朱槐喚道:親家母,你賞給我們這麼多東西,這兩個袋子就不帶了。
老夫人說道:這兩袋都是土產,你把它帶上。
小勇鑽到三夫人身前,喊道:姐。
三夫人抱住小勇,囑咐道:小勇,你要好好地念書,好好地乾活,好好學會堅強,將來去替爸媽分擔。
小勇抱著三夫人,答道:姐,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幾遍“我想你”過後,小勇眼裡的淚水不停地往外流。
三夫人眼裡泛著淚花,泣道:小勇,你想姐姐了,你就來姐姐的家裡玩,姐姐不宜遠行······
“我的好女兒,今日一彆,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也許,今生······”朱氏一把抱著三夫人,哽咽道:
三夫人哭道:娘,你原諒我,我不能在你身邊伺候。
朱氏痛哭道:你想煞為娘了。
朱氏一家圍在一塊,哭成了一團。
朱槐擦著眼角,嚷道:老婆子,你注意一點,親家母還在這兒呢!
老夫人側著臉,說道:親家母,你路上保重,老身每當遇到這種分離的場景,都會有點情不自禁,令老身難以忘懷的就有好幾個例子,比如:
熙兒的離開。
劉驚天的離彆。
等等!!
當然,人生無常。
朱槐疑問道:熙兒,劉驚天,他們是誰?
“熙兒是我跟夫人(馮財主指著大夫人)的女兒,劉驚天是我的同窗。”
平伯、畾伯接道:我們幾個都是同窗。
老夫人續道:這些分分合合,乃是一些情理之事,分後難免重逢,重逢終歸離彆,最最饒人心扉的就如:
老身與貴兒他爹。
老身與王媽······
“這些成年舊事,娘彆提了。”馮財主搶道:
老夫人抹著淚水,嘀咕道:老身囉嗦了,老身囉嗦了。
袁誌超喚道:姥爺,天色不早了,我們要到!
朱槐喊道:老婆子,上車啦!
朱氏他們紛紛地坐上馬車。
朱槐、朱氏齊道:親家母,我們走了。
三夫人叫道:爸媽!你們還會來嗎!
朱氏探著頭,說道:小雅,我們有時間還會過來看你。
小勇喊道:土堆。
土堆回道:小舅,你珍重。
“駕”把式們驅趕著馬車。
大夫人舉著手,嚷道:爸媽再見!再見!
大夥相互地揮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