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菊看了一眼畾伯,喚道:那就坐坐。
“愛菊嬸,你請!”子亮伸出手,請道:
“我表示,應該表示的是你。”平伯瞪著畾伯,回道:
“他是我兒子我就表示。”畾伯接道:
“你個王八蛋,你有幾個兒子,你都沒有表示過,你的兒子喊我爹,我肯定表示。”平伯罵道:
“爹!”子亮喚道:
“你小子一邊去。”平伯嚷道:
“你們兩個彆掐了!你們兩個改天上我家,我做頓飯!”愛菊坐在凳子上,喊道:
“對了,過兩天是禮拜天,我叫劉驚天過來,到時候大夥熱鬨一番······”畾伯反應過來,恍然道:
畾伯望著周圍,遲疑道:你知道了。
子亮回道:我爹昨晚和我說了。
“你小子笨到了家,人家沒你那麼蠢。”平伯罵道:
“你的兒子不是蠢,是老實。”畾伯笑道:
“我聰明一世,咋就生出一個榆木疙瘩!”平伯埋怨道:
“你是聰明,太聰明了,天天睡覺睡得迷迷糊糊,一旦見了酒······”畾伯應道:
“你是不是見不得我高興!我的心情稍微好點,你就說些詆毀我的話!”平伯接道:
畾伯冷笑道:我詆毀你,就你這德行!
“畾伯,子亮回來了,你多讓子亮!”愛菊喚道:
“畾叔,愛菊嬸,你們喝茶,還是喝水?”子亮拿起水壺,問道:
畾伯答道:大早上的,我啥都不想喝!
愛菊應道:我也不喝。
“子亮哥,他們不喝,我喝。”石頭嚷道:
“子亮哥,你幫我倒杯水。”水水喊道:
“你們兩個臭小子,你們一點也不客氣,你們想喝啥!你們自己倒去。”平伯訓道:
“爹,就倒一杯水而已!”子亮叫道:
“石頭,水水,你們自己動手。”愛菊喊道:
“愛菊嬸,倒杯水又不費勁,誰倒都可以。”子亮說道:
“子亮哥,我來,我來。”水水湊過去,說:
“你坐下,你給我一次表現的機會。”子亮道:
“平伯,你老說子亮哥傻,他比你強上幾倍,他說話即藝術,又真誠,他不像你滿嘴跑火車。”石頭喚道:
平伯接道:子亮要是比我強,我死也閉得上眼睛······
“你快閉吧!俗話不是說,後浪推前浪,前浪趴在沙灘上······”畾伯應道:
“平伯,你說得太過了,後浪是有一些毛躁,有一些急功近利,有一些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不會犯的錯,但我們也曾年輕過,也是慢慢的、慢慢的變成今天,後浪需要的不是道理,後浪缺的是時間。”愛菊論道:
“愛菊言之有理,每一個人都會成長,成長的路上需要時間。”畾伯誇道:
“得,得,得,你的事——我不管了。”愛菊站起身,氣道:
“愛菊,你彆生氣!”畾伯勸道:
“愛菊嬸,我爹他!”子亮附和道:
“我沒資格說你爹,更沒資格生你爹的氣,我純粹是在這裡多此一舉、自討沒趣。”愛菊接道:
“娘,平伯是個神經大條的人,你跟他稚啥氣!”水水湊過身,輕聲道:
“愛菊,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坐,坐。”平伯低下頭,說:
“愛菊嬸,我爹都這樣了,你就原諒他!”子亮喚道:
“子亮哥,你爹說話直,剛才那種情況,不說一天一次,兩天一次就有!”石頭回道:
“娘,門外來人了。”水水說道:
愛菊喚道:我們馬上上工去。
“愛菊,你不必這麼著急!你多坐一會。”畾伯嚷道:
“還坐,鄰村的同仁們都到了。”愛菊答道:
畾伯辯道:你坐你的,他們來了與你有何關係!
愛菊接道:關係大了,說明時間不早了。
“時間早得很,裡麵有些同仁還在睡覺。”畾伯回道:
“我和他們比不了,和你更比不了,我們做的事情不同。”愛菊應道:
“做啥都是仆人!我們做好自己的分內事!”畾伯道:
“我伺候老爺洗漱去了,我不和你們聊了。”愛菊挪著步子,嚷道:
“老爺多半還沒睡醒!”畾伯答道:
愛菊回道:沒醒——我就在房外守著。
“你到前院等,不如······”畾伯接道:
“她走便走,你跟她囉嗦啥!”平伯瞅到愛菊踏出門檻,說道:
愛菊回過頭,回道:你以為激我——我就不走哇!
平伯應道:你快走,誰稀罕你留下!
愛菊揮著手,微笑道:你們聊。
“小平子,愛菊都去上工了,我們也走了。”畾伯喊道:
“愛走不走,我又沒叫你來。”平伯回道:
“你想揍,你揍得了嗎!上炕都要彆人扶的人。”平伯不屑道:
畾伯舉著手,氣道:你這老牛。
“畾叔,畾叔,你消消氣,我爹說話太直,嘴上沒個把門的。”子亮擋住畾伯,嚷道:
“臭小子,你訓起老子來了。”平伯破口大罵。
子亮推著畾伯,說道:畾叔,咱們出去,出去外麵說。
平伯說:看到人家欺負老子,你不幫老子,還去幫彆人······
“平伯,事情鬨成這樣,你還嫌不亂嗎!”水水說完這句話,對著門外跑。
“這個小畾子,年紀一大把,還跟年輕人一樣,火氣那麼旺!”平伯嘀咕道:
“平伯,你的火氣不旺,你的性子最好。”石頭抿笑道:
“不是我吹,整個馮府,我不止性子好,我樂觀,我幽默······”平伯稱道:
“這是平伯的兒子吧!”
“狗子他們那夥人來了。”水水小聲道:
平伯應道:來了就來了唄!
石頭說:我出去外麵看看。
“你站住,我正好要帶子亮去給老爺、夫人請安,你在這看好府門。”平伯一歪一歪地走出房門。
石頭看見平伯走出房門,輕聲道:終於不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