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菊扭過頭——蹬著倩倩。
“大嫂，娘讓你倒涼水，你就倒涼水。”水水說：
倩倩低下頭，應道：是。
“水水，大哥早飯也沒吃，他就醉在床上。”小潔嘀咕道：
“小潔，你把那盞燈點亮。”愛菊喊道：
“娘，我去點。”水水答道：
愛菊回道：水水，燈上的煤油不多了，你往燈上添些煤油。
“娘也真是，我有孕在身，她還叫我做這做那！”小潔默念道：
“娘，涼水來了。”
“你把它拿來。”
愛菊端起水潑向石頭。
“嘩”
石頭臉上——水花四溢。
“哇！下雨了。”石頭眨了眨眼，說道：
“娘，石頭會感冒的。”倩倩焦急道：
愛菊接道：他好得很。
“大嫂，娘這招真靈。”小潔喚道：
“你們幾個出去，我和石頭單獨嘮會。”愛菊嚷道：
“娘，我們回來了。”外麵傳來土堆的聲音。
“你們攔住他們夫妻，千萬彆讓他們進來。”愛菊囑咐道：
水水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倩倩，你把門帶上。”愛菊叫道：
“娘，我們出去做飯了。”倩倩拉著門，稟道：
“石頭，你躺在床上還不起床！”愛菊說：
石頭爬起床，急急忙忙抹著床上的水。
“行了，床上濕了的地方，我會收拾，你坐下來聽我說，你和土堆、水水三兄弟都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因為生活所迫，你離開家十多年，你離開這些年，你身上發生了啥事！我不知曉，我也不想問，而今，你回到了家，你就要遵守家裡的規矩，你很清楚！我討厭酒，十分討厭酒，你的爹就是喝多了酒——喪命，你今天故意喝醉酒來氣我······”愛菊說道：
“我不是故意氣你，喝酒——我心裡爽。”石頭打斷道：
“你爽了，其他人心裡爽不爽！我伺候了一個醉鬼老公，我不希望他人也跟我一樣。”愛菊應道：
“娘，你是說！”石頭接道：
愛菊回道：咱們挑近的說，你還有兄弟，你把他們帶壞！
“娘，我們是成人，我們長大了，喝一點酒沒啥大不了！”石頭辯道：
“你說的沒錯，你們都是成人，你們長大了，兒大不由娘，這個道理自古已然。”愛菊答道：
“娘，我們已經為人夫，有些事情——你彆那麼較真行不行！”石頭應道：
愛菊盯著石頭，說：石頭，你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要不然你也不會離家十多年，以後你們兄弟的私事，我不會乾涉，往後的路——該怎樣走！你們自己自求多福。
“娘，你相信我，相信我們兄弟，你也相信自己，我們會把整個家撐起來。”石頭喚道：
愛菊沉默了一會，感歎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是該放手了。
“娘，我有事情要找三弟說，我想！”石頭說：
愛菊輕聲道：你出去吧！我收拾收拾床鋪。
石頭伸出腳，說道：娘，我走了。
愛菊鋪著被子，默念道：兒子長大了，兒大不由娘。
“小潔，灶門口的煙這麼嗆鼻，你蹲開點。”倩倩喚道：
小潔回道：不要緊······
“你懷有身孕，你吸多了煙對孩子不好。”倩倩說：
“小潔真有福氣！大嫂這麼關心你！”小梅稱道：
“你有身孕了，大嫂也會這麼關心你。”小潔應道：
“我怕是沒有你的命好！大嫂多半會和我一起懷孕。”小梅答道：
“是我糊塗，大哥回來了。”小潔恍然道：
小潔問道：大嫂，你的肚子有了動靜沒？
倩倩聽了這話，尷尬道：好，好像還沒！
“大嫂，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害羞個啥！”小潔說道：
“這裡沒有男人在這，你用不著害羞！”小梅附和道：
倩倩紅著臉，嘀咕道：我沒害羞。
“大嫂，你還沒害羞，你讓小潔瞧瞧！”小梅微笑道：
“二嫂，你彆笑大嫂了！大嫂此刻的樣子，看著讓人心疼。”小潔譏笑道：
“哈哈！！”
“大哥，我找馮夫人說了，說我想加入民團，她和小紅一唱一和，說我身子骨單薄，不適合參加民團。”水水論道：
“她拒絕你了······”石頭答道：
“倘若不是男女有彆！我直接扒光衣服給她們看，讓她們看看我的身體單不單薄！”水水打斷道：
石頭說：馮夫人說你身子骨單薄，明擺著就是一個借口，她不想讓你加入民團。
“我也是這麼想。”水水接道：
“你早上說讓你大嫂去跟英子姐說······”石頭應道：
“幸虧你沒去說，我親自找馮夫人都沒戲······”水水說道：
“你倆在說啥！我越聽越聽不明白！”土堆說：
石頭回道：你聽不明白很正常······
“二哥，馮夫人不是建了民團嗎！劉偉之任民團團長，我早上想讓大哥通過大嫂與劉偉之的關係——攪亂磊子他們！”水水論道：
“我還是不懂。”土堆應道：
石頭說道：不懂就算了。
“事到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順其自然，誰也彆去強求！誰也······”石頭續道：
“大哥，二哥，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你倆去參加民團，你倆去向馮老爺要求進馮府做工······”水水嚷道：
“你們咋想！咋做！我管不著，我絕不會回去馮府做工，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從馮府出來了，我憑啥轉回去！”土堆回道：
“二哥，你還德性上了，你不是被馮府趕走，你是自己走，這和吃不吃回頭草不掛邊······”水水應道：
“掛不掛邊！我都不去，我街上的工作十分舒心。”土堆答道：
“我這邊的話——是沒問題，我本來就想找份活乾！”石頭說：
“大哥，你明天和我去馮府，馮府是個大戶人家，它給你安排一份工作，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水水接道：
“此事不容樂觀！馮夫人心裡想啥！你我無從得知。”石頭應道：
水水辯道：馮夫人心裡想啥！我們吃不準，她不同意你參加民團，她也會同意你留在馮府工作，你到馮府工作的事，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石頭說道：水水，啥事都有變數！假如！
水水喚道：憑我們裡三層外三層的關係······
“水水，你老愛扯這些！”石頭打斷道：
“人生在世，不就是那麼回事！沒有關係！”水水回道：
“水水，我懶得與你辯解······”石頭說：
“你是無從辯解······”水水應道：
“你想咋說都行。”
“不是我想，事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