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我缺嗎?”
顧盈盈一口否決。
自小受儘疼愛的她,根本不稀罕多一個人疼愛,她最不缺的就是這玩意兒。
反而,顧瑾若是娶妻的話,絕對會分走顧瑾的注意力。
先不說進門的嫂子會不會疼愛她,即便對方真的把她當作親妹妹疼愛,可跟她親哥被分走的一半疼愛麵前,嫂子的那點疼愛就顯得屁都不是。
這孩子,說不通了。
見顧盈盈固執己見,葉芸隻能無奈一笑,沒有在這方麵再進行規勸。
一星期後,羅秀娟親自把荀向斌送回了城裡。
經過一周的休養,荀向斌受傷的後腦勺不用再裹紗布,但傷口還沒有愈合,結了一層血痂,令人不忍直視。
荀母一看到荀向斌,氣得對荀向斌揮著巴掌又打又罵。
看到荀向斌後腦勺上的傷口,她又紅了眼眶,忍不住又把荀向斌給揍了一頓。
荀向斌不明所以,他對荀母的感覺還停留在他下鄉時。
家裡讓他下鄉時,沒有一個人在乎他的意見,他曾向荀母求救過,但荀母還是毫不猶豫地放棄了他。
把他一個人推出去,就可以保住他的哥哥弟弟還有妹妹們。
所以他在看到荀母的時候心情極其複雜,疑惑和無助又交織著失望,為何都是孩子,而他總是會被拋棄的那一個?
如今他受傷而歸,為何一上來就是又對他打罵不休?
望著麵前似是怒其不爭地捶打著他的荀母,荀向斌的眼神中盛滿了失望,站在原地忘記了閃躲。
最後還是羅秀娟拉開了他。
羅秀娟與荀母對視,淡然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語氣平靜:“您不能這樣,他剛摔到腦袋。”
“你算哪根蔥!”
荀母教訓自己的兒子,容不得一個外人來置喙。
隻是她一對上羅秀娟的眼神,第六感猛地告訴她,麵前這個女人肯定不簡單。
這女人是誰?
這女人還能是誰?!
荀母一想到羅秀娟就是讓老荀家支離破碎的罪魁禍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揚手就往羅秀娟的臉上扇,口中罵道:“你就是——”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葉芸淩厲目光直逼荀母,聲音暗含警告:“羅秀娟救了你兒子的命,你就這麼對你兒子的救命恩人?”
一句話提醒了荀母。
在荀向斌還沒回來時她得知了荀向斌失憶,這簡直天大的好事。
既能甩了家裡那個不守婦道的兒媳婦,又不用聽他鬨著把鄉下的羅秀娟娶進門,隻等著他兒子恢複健康,重新說一門好親,結婚生子,一家人回到之前的幸福美滿!
想到這,荀母硬生生把胸腔的一口氣憋了住。
她拉著臉,抓住荀向斌的衣袖子就往回趕:“走!去找那個小娼婦,今兒你們就把離婚證給我換了!”
荀向斌被拽的腳下踉蹌。
他並不想離開的這麼突然,還想跟照顧了他好幾天的羅秀娟打個招呼。
可荀母不給他這個機會,他無法掙脫母親的束縛,被拖著,拽著,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凝望著站在原地的羅秀娟。
“看什麼看,走啊!”
荀母猛地一拽,徹底把他拉離了羅秀娟的視線。
人來人往的路口,再沒有了荀向斌和荀母的身影,羅秀娟一聲不吭地望著空蕩蕩的拐角,垂下眼簾遮住了眸底的不舍。
葉芸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