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那狹長的刀身連斬,竟想要將身處後方的芙寧娜掀翻至身前剿殺。
可黑死牟的招式出手,那本應與他刀劍相交的位置,卻是失去了力道。
一擊不中的芙寧娜,又再次化作了水沫,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但是很快,下一次流轉而至的刀鋒,便從身側襲來。
當——!
黑死牟再次揮刀接下,接著眉頭一皺,感覺到刀身上傳來的的力道似乎重了幾分。
芙寧娜可不管黑死牟在想什麼,她現在被一種靜燃著的憤怒充斥著大腦,身形隻是一味地流轉、流轉、再流轉。
使用著拾之型生生流轉的身法,哪怕她的每一刀都被黑死牟精準地擋下,但漸漸地她積累在刀鋒上的力道,開始對黑死牟產生了壓製。
一刀,一刀,又一刀。
壓製,壓製,再壓製。
每一次流轉刀上的力道都在增加,每一次流轉都會將黑死牟的身影壓得再低一些。
是水壓。
越來越深的水壓。
黑死牟隻感覺有來自四麵八方的,源源不斷的壓力向他的身周擠壓而來。
恍惚間,他仿佛聽到了源自自己骨骼深處的爆鳴。
可是壓得越緊的彈簧,反彈之時的力道也就越大。
芙寧娜也是深知這個道理,於是她在黑死牟的頭頂,猛地斬下蓄力到了極致的最後一刀後,身形閃動,出現在了黑死牟的身前。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 淹沒】
她選擇,自己將這道彈簧挑開。
極致的蓄力帶來的是極致的速度,芙寧娜手中的日輪刀劍影連閃,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便從黑死牟的腳掌刺到了咽喉,這一瞬間的爆發,連黑死牟鬼化後增強了的月之呼吸都沒能跟上。
他隻感覺自己脖頸以下的部位頃刻間便失去了知覺,同時一股窒息一般的感覺壓向了他的喉嚨,讓他想要伸出雙手用力抓撓自己的脖頸。
不,不要,我的身體!我不要溶解在水裡!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死牟張嘴,仰天怒嘯。
隨著他拚死的一吼,無數道刀光忽然從他的身上各處迸出,無差彆地斬殺向他周遭的一切。
正準備刺出最後一擊的芙寧娜,也被這意想不到的攻擊給一下擊飛。
等她撤掉下意識裡撐起來護身的水盾,重整好態勢後。
就看見,黑死牟的身上冒出了無數的刀刃,與他手上握著的那柄長刀,如出一轍。
正是這些與滿是肉瘤和眼珠的利刃,在他剛剛身體無法動彈之際,代替他打出了相當數量的斬擊,一舉打散了芙寧娜後續的追擊。
“哈啊——!”
黑死牟吐出了胸中積攢的濁氣,於被斬出了一片裸露土石的空地中央轉過頭去,重新看向芙寧娜。
“你在生什麼氣,小姑娘?”
“你區區一個外人,又有何立場指責於我?”
“立場?我確實沒什麼立場,那大概隻是我看你不爽而已。”
芙寧娜攤了攤手,語氣中依舊不免諷刺。
“你也可以把這理解成是一種遷怒。”
“為什麼你明明有與自己的半身並肩作戰的機會,卻絲毫不懂得珍惜呢?”
“這真是我近期看過的,最糟糕的舞台劇了。”
“嗬,天真的想法。”
黑死牟身上的利刃,連帶著扯動血肉的滋滋聲,回到了他的體內。
“所謂並肩作戰的機會,又算得了什麼?!”
“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黑白分明的正義與邪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