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有妖獸的凶嚎,她就越是難以入睡。
也許。
也許這半宿莫謹言他們已經射殺的妖獸總數遠遠超過了他們,若是趕巧他們一會兒途徑的地方又是莫謹言和聶桑的身後,那麼他們將不會再遇見任何一隻凶獸。
這樣的想法讓她起了個大早,催促肖明生和她一起離開。
“不是等方寄草他們一起走嗎?”肖明生翻了個身,懶洋洋道。
“叫你走你就走,哪那麼多廢話。”肖明月輕輕踢了肖明生屁股一腳。
這得虧是沒有同門女弟子在,要不然肖明生天才符師的清高和矜持就全毀了。
他們動作噪音不小,方寄草吃飽喝足睡得香,太陽一出來,哪還有聽不見的道理。
她順手把同隊的人也叫了起來。
張懷遠皺眉看她,臉上並沒有多餘的神情,仿佛隻是單純因為起床氣而擺了張臭臉給她。
接著,他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雙手結印,將噬魂蟻從靈海中召喚了出來。
地上微光乍起,上百隻黑黝黝的螞蟻忽然空降,密密麻麻遍布結印之內,彆說兩個女孩子,就是煉器一脈看了都瘮得慌。
藏丹兩位則見慣不慣,無論見到妖獸還是靈獸,在他們眼裡統統都是各種丹藥罷了。
陸無咎摸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用手指戳了戳張懷遠道:“這是木之極盛之地,你把它們叫出來,待會兒控製不住可怎麼辦。”
“放心,此地越盛越好。”
“你……膽子夠大。”陸無咎不由得感歎,天機一脈都不敢這麼肆意,畢竟這種野生秘境變數太多了,連他們這些宗門天才做好充足準備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古雲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你也知道你是山重水複疑無路了?”洪嶽抱著劍淡淡道。
方寄草上前拍著張懷遠的肩膀道:“辛苦懷遠兄啦。”
張懷遠給她一個白眼。
馭獸馭獸,降馭萬獸,光靠打打殺殺就能解決妖獸的問題,還要他們馭獸一脈作甚?
無論正邪,隻要它是活著的生物,就一定具備著趨利避害的特性。
此時,數百隻螞蟻如同被放置在了熱鍋上,它們東逃西竄,乍一看毫無章法,但隻要是養育過螞蟻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們在選擇兵團首領的一種方式。
轉眼間,它們就變成了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在偵察兵的帶領下浩浩蕩蕩撤出危險區,向著舒適圈步履不停。
“走著。”方寄草笑了聲。
她和張懷遠打頭陣,陸無咎和洪嶽墊後,前後包圍著肖明月和肖明生的隊伍跟隨蟻團前進。
伏在樹上的弘業看呆了,莫名沉默良久,他記得馭獸是最沒用的一條宗脈,怎麼現在看來倒成了可以和天機睥睨了?
雲裳不以為意,踩著枝葉跟了上去。
昨晚她負責守夜,親眼看到肖明生來找方寄草說了些什麼,雖然她什麼也沒聽見,但以前的天機弟子是不屑和馭獸一脈同語的。
能發生這樣的改變,也許馭獸並不隻是能和天機並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