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作甚?”少年被凍得腦子已不大清醒,他雙手抱著頭,努力思考著方寄草話中的真假,連鼻涕都來不及擦掉,模樣極為有趣。
方寄草憋著笑:“你父親臨去祭祖前請我來找你,說你們家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要交予我。”
“連祖父的忌日你都知道了?”少年一臉不可置信,他神情恍惚,看了看地上的雞骨頭,又想著眼前人的話,情不自禁笑了出來。
笑聲因喉嚨乾澀而變得斷斷續續,有些詭異。
“原來如此,父親終於知道我的苦心了。”少年扶牆站起,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
方寄草眼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須彌袋。
“拿著這個,這裡麵有你需要的東西。”少年挪著微小的步子靠近方寄草:“交給白虎疫,他們一看便知唐家千金的死與我們無關,到時候你們也不會再被白虎疫追捕審訊。”
林肆說妖刀出世會自動尋找邪祟生靈,隻有邪祟的血才能和妖刀相互鎮壓,單單一個須彌袋不可能壓得住妖刀。
想來對方是誤會了。
方寄草沒立刻伸手去接,但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沒想到一個目的沒能達成,卻仍有意外收獲。
“你出城就是為了這個。”
少年點頭。
“你怎麼知道它在城外?”
對方猶豫了一下。
方寄草攤手說風涼話:“抱歉,本著認真負責接活的態度,我需要確切真實的信息,不然白虎疫會懷疑我,更會懷疑你們。”
少年一聽會被懷疑,想了半天磕磕巴巴:“我、我用了一張追妖符,本來是打算追鳥的,結果鳥沒追到,追到了這個。”
“唐家的靈鳥?”
“嗯。”
方寄草瞬間明白了:“它妖變了?你怎麼發現的?”
“我不知道它妖變了!真的,我一開始隻是想試一試!”少年聲音沙啞:“外麵都在傳是我家動的手,但我家和唐門武行除了生意往來真的沒有結過私怨!你看了裡麵的東西自然真相大白!”
“但天啟中央城的靈獸忽然妖變……”
“一定鬥魂賽背後的那個人搞得鬼!”
“哦?”方寄草來了興致,沒想到方和平對修士避之不及,他的兒子卻對這方麵關注頗多:“鬥魂賽啊~說來聽聽。”
……
半炷香不到,少年已經把天啟城外突然出現鬥魂賽的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
他的許多想法和林肆不謀而合,都覺得鬥魂賽隻是表麵,實際上是想做散修和靈獸的人肉買賣。
“靈鳥妖變就是證據!天啟城百年來壓根就沒聽說過有妖變的靈獸!可他們一進城,就立馬出現了!”
“你……第一次聽說靈獸妖變?”
“是啊,靈獸都能妖變,恐怖如斯。”少年鼻翼下的晶瑩抖得更厲害了。
出門後,方寄草把雞骨頭扔在奴仆手邊穿牆而出。
沒有直接回地下城,而是找了一個比亂葬崗還要偏僻的位置悄悄在頭頂撐開結界。
一個須彌袋是方和平的兒子給她的,一個是她自己的,兩個須彌袋裡的東西倒出來,頭還沒有反映,胳膊卻先躁動了起來。
那日她匆忙收網,並沒有注意胳膊上的異動,這時候觀天白日,胳膊肘側麵的印記便顯現了出來。
方寄草越看越眼熟,竟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等她注意到頭的時候神經一下子被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