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正麵看,他的眼神陰鷙而冷厲,從左麵看,神色慈愛而莊嚴,從右邊看,眼神淡然,麵色平靜淡泊。
他仰頭看向虛空,左右兩側的雙眼也都詭異地斜著向上看。
隨即,他微微搖頭,似乎知道即便此刻自己跟著進入源靈世界,也無法融合那訶子。
他緩緩低頭,陰鷙冷厲的神色稍微收斂,變得有些陰沉:
“不是說神佛既有慈悲莊嚴相,也有怒目金剛容嗎?”
左側的麵龐卻顯露出鄙夷的神色:
“可笑,如此曲解,將自己的人性割裂、神魂分裂作這般解讀,自欺欺人而已,你為什麼不敢進入源靈世界?還不是畏懼對方對本源靈力的掌控度超越你!”
右側的麵龐表情平靜,似乎心如止水。
“不過,假以時日,誰會成為祂,還真的未為可知啊!”
三張臉上,暗綠的眼眸緩緩閉眼。
格利高列竟然盤腿坐下,就像東土的神佛一般屍坐。
榮光之城上空,天地氣息陡然一變,籠罩榮光大教堂的神聖氣息,陡然消散。
……
無論是格利高列還是訶子,都不知道,在遙遠的東土世界,在那片虛空中,九子之一的“守護者”,急性子,那個紅臉微胖的無須老頭,在他們地牢暗鬥的短短片刻中,也是經曆了驚心動魄的冰火兩重天。
本來,在這些年中,榮光之城中原本代表兩個至高法師的教宗與訶子,一直就隻有一個存在。
代表訶子的那個熾熱高亮度的光點,整整十年都沒有出現,九子月會甚至都以為,那個家夥已經不見了,雖然零餘子、石龍子和使君子都沒有這個判斷,但其餘九子,難免會有這個猜測。
那個久違的光點,竟然不再是赤紅的顏色,而是一種亮麗的白色,陡然出現在預定的位置,榮光之城,與代表教宗的那赤紅的光亮融合,一舉將整個西玄世界覆蓋。
無須老頭當時都快急眼了,那桌麵上巨大的母星虛像中,整個代表西玄世界的半球,竟然都雪亮一片,看不到任何其他光點了。
就在老頭抹汗的時候,那雪亮的光亮陡然一暗,整個半球似乎都變成了黑洞,沒有一絲絲的光線透出來!
片刻後,黑色光幕籠罩的西玄世界,漸漸恢複了往常的模樣。
隻剩下先前教宗的那道光點了。
與先前相比,唯一的差彆,就是教宗那道紅色的光點,沒有那麼紅了。
急性子趕忙記錄好影像,發給了零餘子大人。
……
就在零餘子離開後,威靈繼續盤坐在守宮的木雕旁邊,心中懊悔忘記谘詢一下祭酒大人,有無聽說有位帝國的前輩高人,道號芥子的。
他立即發動了精神力,在帝國的網絡結界中搜尋,卻沒有得到任何有關芥子的信息。
難道,真的是自己在黑暗的源靈世界中,做了一場迷夢?
那一切過程,不過都是自己的精神力的幻化推衍過程?
這個過程包括了精神力的分裂和淬煉,包括了對源靈世界法則的演算,那位長眉的老道長,其實是自己元神修行中的一種演化形象?
這樣一想,威靈覺得不算太過牽強。
既然想不通,他也就不再刻意追尋此事。
片刻間,他就忘記了有關芥子的事情。
因為他想到了好朋友,李十八郎,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今日正逢旬休之日,李陵遊和楊小蘗兩人在東市鴻鵠樓喝酒。
看著煙波浩渺的樓下湖泊,愜意而又淡然。
“十八郎,楊兄,彆來無恙?”
兩人的識海中響起了那熟悉的嗓音。
兩人同時一怔,手中一抖,酒水傾撒。
李陵遊與楊小蘗豁然起身,不可思議地彼此對視:
“威靈!他回來了!”
兩人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看到他們的酒桌邊,緩緩出現一襲術士袍服的身影。
十年過去,威靈模樣依然如同當日,沒有絲毫改變,眼神還是那般驚喜而清澈。
李陵遊與楊小蘗都被歲月打上了印記,兩人臉上都有了些風霜之色,頜下都有了些淩亂胡須,而楊小蘗更多一層滄桑之意。
威靈含笑拱手:
“兄弟們,你們怎麼這般潦倒?哪有一點點帝都膏粱的風範?”
李陵遊端著酒杯的手,正對著威靈,不斷顫抖,酒水滴落。
片刻後,他驀然一聲長笑:
“哈哈,威靈兄,你可算回來了,我就知道,萬事都難不住你!”
話語未完,急忙以殘酒入口,仰麵而儘,掩飾失態。
楊小蘗神色驚喜而複雜,放下酒杯,躬身一禮:
“威靈,回來就好,沒枉費我千般掛念!”
“哈哈,回來了,太多不容易啊,彈指間,世事滄桑,來,坐下,坐下,慢慢說道說道這十年的過往。”
威靈隨意地坐下,給自己找杯子倒酒。
烈酒入喉,李陵遊被刺激得有些眼睛發紅:
“哈哈,有的說啊,事情太多了!”
於是也欠身坐下,給不遠處的侍者丟出上酒上菜信息。<divid="ter_tip">最新網址:<a href=" target="_blank">tieshuw.</di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