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聚餐,宛童和將離最後都喝得有點高。
好在兩人都不是太失格。
宛童的表現,就是止不住地抹淚,最後啥也不說,不發酒瘋,也沒嘔吐,偷偷麵對無人的角落,偷偷抹淚。
將離要好一點,一直到餐會結束,都不再有信息丟出,一個人默默喝酒,最後才踉蹌離去。
八個少年也好不了多少,果酒,酸酸甜甜,但或多或少,也有一點點的酒精度,似乎,他們都有些醉了。
回到銀杏街,幾人就像在帝都李閥府邸一樣,還是兩人住一間房間,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他們默然起床,洗漱完畢,南星給末藥丟出一道信息:
“師兄,我覺得,昨夜我們其實不該告訴宛童和將離大哥情況的……術士的事情,他們也幫不上忙,反而讓他們那麼難過。”
末藥沒有回複,神色有些怔忡。
“不,南星,我覺得師兄的做法是對的,應該告訴宛童和將離大哥,我們是師父的學生弟子,我們對師父的情感,與宛童將離和師父的隊友同袍情感,還是有差異的。”
玄明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元貝冷不丁發表了意見:
“對,玄明師兄的看法對,換個說法,是我們無權隱瞞這個真相,他們有資格知道這件事!”
末藥一拍手,給元貝伸出了大拇指:
“我就是覺得應該說,卻無法表達我的意思,元貝總結的很好,正是我這樣做的初始目的。”
南星歪著頭,略一思考,也點點頭:
“從這個角度看,你們的說法是對的。”
“南星的意思是,從功利點或者實際點的角度看,我們這樣做是錯誤的!”
商陸做出結案陳詞。
元寶、尾陵和寄奴沒有發表意見。
以玄明的聰慧,末藥的細心,自然明白,沒有發表意見,其實代表的意見就是,作為術士,我們逐漸和宛童與將離大哥這個群體,拉開了距離。
正是這種無力感,才讓將離大哥那般無助地獨飲和黯然離去。
“有一種悲哀,就是好兄弟受了欺負,連找回場子的機會都沒有,找誰都不知道,而受欺負的兄弟還笑著給你說,沒事,沒事,我不在乎……”
元寶遲來的補刀,讓七人一下子失去了討論的興趣。
“走,到三層找點好吃的早餐,然後出發!”
大師兄發出了指令。
……
載具再次飛越雅西郡城,飛向西北方向。
雲雷山地,那寬大的廣場中,巨大的岩石上,大象術士和猴王坐在石頭上愜意地曬著太陽,互相丟出的信息,卻是一點都不讓人高興。
“老猴,你說,那鯪鯉為什麼一定要將那麼多的白蟻巢和蜂巢,堆在它的洞窟中,它現在都不怎麼吃那些東西,弄得整個洞府亂七八糟的。
還有朱砂,你看她那洞府,非得弄那麼多的枯枝敗葉和乾草進來,臟亂差,看著哪裡像一個術士洞府的樣子!
還有望月,冷不丁就在夜間長嚎,你說它嚎喪嘛,我們這邊又沒有死人。
至於鬼針鬼刺,簡直是無時無刻不在爭執,讓人的腦門子疼痛,這還如何修行……氣死我了!”
“嘿嘿,大象師兄,它們不是還沒有徹底擺脫族類的限製嘛,偶爾的本能習慣,要理解一下!”
“唉,真不知道當年元寶師兄是如何忍受它們的。”
老猴王沒有回複,心想當年,你大象師兄多半一樣是在泥漿中打滾,將滿身鋪滿泥漿防備蚊蟲。
當然,猴王忘記了他自己,成天在大樹之間跳躍,尋找果實,打架鬥毆爭奪地位。
往事不堪回首啊。
昔日山野禽獸之類,而今竟是玄門之客。
“對了,猴王,我真的無法想像,這裡一旦驚蟄一過,就會隔三岔五的布滿雷霆……說實話,我們非人類的術士,最怕的就是滾滾天雷了。”
猴王點點頭:“是啊,師兄,要是雷電太多,說不定我們都隻好呆在洞府中躲著。”
正交流間,雙頭鳥和紅狐狸、穿山甲、豬獾、大狼也都陸續跑出洞府,跳上這塊巨石,陪著兩位化形師兄聊天。
大象術士有些頭疼鬼針鬼刺的爭吵,首先說好規矩:
“鬼針鬼刺不許相互抬杠爭吵,有不同意見你們回去慢慢爭論!”
“大象師兄,從來都是鬼刺在反駁我,我說什麼他都要反對一下。”
“蠢材,大象師兄會聽你的誣告嗎?我隻是在實在聽不下去才善意糾正你!”
猴王急忙轉移話題:
“不要吵,等雷電季節到來的時候,你們害怕嘛?”
“最開始很害怕,但元寶師兄強迫我們過來,現在習慣了,就不怎麼怕了。”
鯪鯉很老實。
“現在我也不怎麼怕了,隻要不在高處站立,一般還是不會被雷劈的。”望月回應。
“大象師兄,打雷的時候,我們都不敢飛到半空中。”鬼針丟出信息。
“蠢材,那是不敢的事情嗎,那是純屬找死啊!”
鬼刺立即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