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您說的是真的,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我能做什麼?”
格利高列的笑容有些神秘,將他和訶子之間的衝突、分析、猜測與現狀,都打包丟給了努爾彆克。
這些信息中,自然有他偶然間悟通的那門特殊術法,有對抗訶黎勒先生的詳細過程,也有失控崩解的痛苦,還有變成怪物一樣的難堪與煉獄般的磨難……
這些信息的最後,是那些還沒有被吞噬包容的承載體,他們中有陰險者、卑鄙者、狂傲者、凶殘者、偏見者、貪婪者、悲憫者、執著者……等等。
丟出信息後,格利高列有一種惡作劇的期待感。
他希望看到眼前的貪婪者,會是一種何等的無助與絕望,與他先前所謂的全部身心奉獻,會有何等的反差與諷刺。
以努爾彆克的智慧眼光和生存常識,在收到這些信息後,一瞬間就知道,地位尊崇的教宗大人,是不會過來與自己這樣的世俗人物開玩笑的。
是的,格利高列沒有猜錯,努爾彆克瞬間就陷入了恐懼、無助與絕望中。
但是,在經過那麼極其短暫的恐懼、絕望和悲傷後,努爾彆克的職業素養讓他立即理智地理清了其中的利弊,也發現了其中的機會。
他幾乎馬上斷定自己也是承載體之一,大概率就是那貪婪者。
有時候他自己在深夜之中,無人打擾之時,反省自身作為,都覺得自己貪婪成性,完全沒有必要掠奪對方最後一枚銅板,留下不好的名聲。
但是,自己偏偏做不到,更關鍵的是,他甚至沒有一絲懊悔的心思。
貪婪,或許就是自己的本性啊。
但眼下也有一個機會,如果教宗大人說的是事實,他與眾多的承載者一樣,誰都有機會,成為那唯一的祂,那麼,包容者可以,背叛者可以,貪婪者為什麼就不行?
格利高列赫然看到,眼前的矮胖子在極短時間內的恐懼絕望之後,眼睛中竟然發出了貪婪的亮光,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盯著一道極富誘惑性的美食。
“大人!這是我們改變身份的極佳機會!我願意全力配合,我們有可能成為祂!
噢……這比成為任何一種身份還令人向往!
我曾經無數次想過,等我死亡的時候,我該如何帶走我的財富,但苦於一直沒有想到辦法,那是我最大的失敗,最大的悲哀啊……
我從未設想過,如果可以不死,那麼,一切的煩惱都不複存在。
這一切的世間種種,與成為祂相比,都可以忽略不計!”
格利高列麵對如此熾熱的目光,都忍不住將身軀往沙發中擠了一下。
努爾彆克已經靠得太近了,超過了初次見麵的兩人正常的社交距離,而且他的眼神有些令人害怕。
矮胖子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再次向前挪動了一點單腿半跪的身軀:
“尊敬的大人,我完全能理解你,作為這世間地位最尊崇的教宗,一樣會選擇背叛……要是換我,也一樣背叛!沒有一點點的遲疑!
我們要一起成為至高無上的神祇,我們將永生不死!
世俗的褒貶對我們毫無意義,地獄將用來審判我們的對手,天堂將是我們追隨者的居所……
噢,天啦,代表光明與未來的神主,我用最最虔誠的心態,用最卑微的姿態,感謝您!這是您對我最大的恩賜與獎賞!”
暗綠色的眼眸充滿了詫異,甚至還有些驚恐。
他還是低估了貪婪者的貪婪成性。
“可以開始了,尊敬的大人!不可猶豫,萬一那訶黎勒歸來,一樣會爭搶剩餘的承載體,我們不可以在時機上落後!更不可以在實力上落後!”
努爾彆克的眼神熾烈。
“好吧,如你所願!”
寬大奢華的辦公室內,黑色的光幕漸漸升起!
沒有意料中的抗拒,也沒有那種熟悉的哀嚎與慘叫。
貪婪者以超出人預料的堅韌與頑強,擋住了那身體崩潰熔解、靈魂剝離割裂的痛苦。
他似乎很變態地享受這種煉獄一般的磨難,歡欣鼓舞,積極主動地融入了格利高列與其他承載體之中。
就在融入後短短的一瞬間,貪婪者以最大的熱情,最熾熱的歡喜,幫助格利高列打壓其他的各種靈力衝突,人格割裂。
貪婪與背叛,似乎本來就是天生一對的融洽!
十多分鐘過後,格利高列依然站在原地,身形竟然沒有崩解!
他在瞬間感覺,以前與自己的三觀衝突的其他人格,瞬間都被壓製,貪婪已經與背叛完美融合為一體!
他的眼神甚至都不再那麼暗綠,顏色變得微微淺了一些,臉上的表情都變得非常豐富,心中也有更多的欲望升起:
“我們要好好地統治這個世界,吞噬包容者的一切,將剩下的承載體都融合,成為那至高無上的存在!”
“眼下要做好的事情是,在新年的大祁拜中,以最神聖的姿態出現!”
“將神主教好好掌控在手中,這是對民眾最基礎的控製!
將世俗政權手中那些不虔誠的家夥,慢慢去除,要保持政界的忠誠度!”
格利高列偶爾會有一絲清明,發出一個觸及靈魂的疑問:
究竟是背叛者在主宰這融合體,還是貪婪者在主宰?
……
在新年後的第三天,尊敬的教宗大人,給世俗的聯邦總統與聯邦議長大人,發出了最新的神諭:
“神主神諭,要加大對東土世界的資源掠奪!
未來的戰爭,將以法師為主體,在傳統武力方麵,西玄世界已經落伍!
壯大我們的法師軍團,擴大聯合施展大型術法的法師部隊,將‘盜火者’計劃的成果付諸量產,參與到東土無儘大洋的爭奪!
最起碼,要將東日邦國的財富,全部運到榮光之城!”
沒有人敢質疑來自教宗大人的神諭。
虔誠狂信的陛下傳達的神諭,難道不是神主的意願嗎?
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