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宮略作思索:
“沒錯,過程應該就是這樣,但是,既然那個章龍膽最有可能,那麼,對方還會過來嗎?我們在此等候,會不會白等?”
“我想,根據海龍骨、海百部他們的狀況對比,對方既然吞噬了那位術士,當時必然忙於去提升能力,無暇顧及其他,因此匆匆關閉了係統,連這些痕跡都沒有消除……
按正常的思維和程序,他應該是向慕容世家稟告消息,那麼,慕容氏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會派人過來,檢查入侵者的身份,這裡就應該有相應的慕容氏人員。”
守宮恍然:
“嗯,我明白了,公子,既然時間都過去了近一整天,這裡距離鬆尾城很近,卻依然沒有其他人,就說明章龍膽沒有向上稟報。
擅自吃人、擅自開啟能量總控和防禦,都是那條老章魚的擅自行動,基於如此判斷,他必然會返回消除痕跡!”
“對,慕容氏在目前階段,對帝國方麵的暗探或者觀察者,應該是有最大程度的容忍度,不會下達如此的命令!”
守宮有些憤怒了:
“這條該死的章魚,本性難改……這次公子一定要殺掉他!”
“嗯,我們就在這裡等候。”
既然守宮控製了整個庇護所,對庇護所的通訊設施自然也一並掌控,她瞬間就從信息監控中找到了停靠在山體外部的“青鳥”,對青鳥發出了連接的信號。
李陵遊有些吃驚,接通了載具的信號。
隨即,威靈和守宮將發現通知了李陵遊,讓他們在外邊耐心等候。
末藥和尾陵獲知又是那條大章魚吃掉了犧牲軍士的同伴,也忍不住驚怒交加,畢竟這個可惡的家夥,可是他們的恐懼陰影啊。
做好準備後,威靈和守宮盤腿坐在泳池附近的一處角落。
燈光逐一關閉,整個地下三層,慢慢陷入了黑暗之中。
……
黑暗之中。
格利高列隱藏在榮光大教堂高高的宮殿之內,思索了許久。
對同處一座城市內的那位金發同類,他興趣不多。
既然有“養蠱”的說法,那麼,誰走在前麵,誰就有可能在未來的大爭之中,占據先手。
有那麼一瞬間,他假設過一種情況。
要是訶子那個家夥現身後,第一個尋找的,就是自己,在那時候,從時間上看,自己也許並不明白那道融合或者吞噬術法,自然會毫無對抗能力,結果自然會不一樣了。
那麼,他當時還會背叛使命麼?
這個問題永遠不會有答案。
思索良久,暗綠的眼眸透過了重重的阻隔,看向榮光之城東岸一處肮臟混亂的建築群,那裡有一個承載體,其亮點顯得非常暗淡。
很顯然,這個承載體僅僅是一個初階的法師。
但就是這個暗淡的亮點,卻承載著“冷漠”。
就在這片肮臟混亂無規劃的民居區域內,有一座普普通通的民宅,住著年邁的菲尼克斯夫婦。
有個笑容燦爛的金發青年,就像那種街麵上最普普通通的底層年輕人。
他沒有什麼大的本事,也沒有任何身份背景,卻向往著在大都市獲取成功,帶著對未來的夢想,在這座民宅中,租住了其中一間小屋。
他早出晚歸,吃著下層人士常見的食物,遇見有過一麵之緣的人,就會有燦爛的笑容。
但大多數時候都他都很沉默,顯得和這個城市有些疏離,但又有一種堅持不懈的韌性。
年邁的房東老太太,對這個一見可親的青年充滿了親切,就像見到那早就把性命丟在遙遠東土世界的孫子一樣:
“不要急,不要急,訶黎勒,你總會有前程遠大的一天。
暫時的困難難不住你,那些勢利的用人者,終究會為失去你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懊悔的。”
訶子微微笑著:
“嗯嗯,謝謝你的安慰,菲尼克斯太太,我想是因為在這個冬季,各大公司都暫時不需要新增工作人員的緣故,等到冰雪融化,我一定會找到新工作的。”
他臉上的笑容非常標準,就像有個精確的數據在控製。
“是啊,是啊,訶黎勒,你能這樣想就對了,要不是你堅持,我和菲尼克斯都會減免你這個月的房租……你真是一個大方而有禮貌的好孩子。”
和菲尼克斯太太揮手告彆,金發青年含笑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菲利克斯太太有些感傷。
看著那孩子的房門關閉,心中在想,如何才能說服他也開啟暖氣或者使用壁爐,可以免費。
她實在不忍心這個可愛的年輕人忍受這該死的寒冬。
回到昏暗的房間內,金發青年臉上燦爛的笑容消失了。
他麵色變得非常平靜而淡然。
他發現,隻要自己真正融入世俗的生活中,失控的時候反而減少了,如果忘記自己還算是不錯的法師,那麼,他根本就不會失控。
格利高列說了那麼多,但有一點是他讚同的。
那個祂,是不會容忍他們將過程停止的。
祂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就容不得“包容者”停步,也不會容忍“背叛者”獲利。
也許真有那麼一天,他們在砰然炸裂後,就再也無法重新凝聚,分散的能力和屬性,會被新的繼承者,繼續未完的使命。
訶子木然地站在房間中,透過窗戶,看向街對麵那處窗戶。
那處窗戶的玻璃,被擦拭得非常明亮。
窗簾半掩,那個青春靚麗的姑娘,經常在窗前,靜靜地打量外邊,麵色冷漠。
她應該是叫伊蓮吧。
以訶子的聽力,早就知道那些不同的男士過來找她時,所稱呼的名字。
這個伊蓮,會用最燦爛而無邪的笑容,麵對那些高矮胖瘦不同的各種男人,用最激烈的行動去迎合對方,去獲取生存的報酬。
但訶子卻不會相信她的笑容。